正如他沒有辦法面對合澤是女人這件事。
他看了眼手機,沒有一個通話記錄。
甚至line的信息都沒有。
平時他去訓練都會發line問他,今天這麼大的事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她就沒有什麼要向他說的嗎?
禅院直哉在自家花園裡站了很久,接近快一個小時後他忍無可忍,狠狠踢了一腳一旁的花後,再度徑直走向合澤的院子。
“少爺,合澤大人已經離開了。”
離開?
直哉皺眉。
離開是什麼意思,又去真希那個廢物的院子了嗎?
“合澤大人…”
侍女瑟瑟發抖。
“他已經離開禅院家了。
———
合澤千菜有想過掉馬,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明明她還準備幫直哉染頭發的。
走了一半的合澤就聽見後方院子裡傳來巨大的破碎聲。
合澤千菜靠在拉門的門口,禅院直哉在裡面摔東西。
玻璃被他的術士震碎,但凡裡面瓷瓦器什麼的,統統砸到外面。
合澤千菜抽了一根。
她進去的時候,直哉的發絲有些淩亂,原本一直筆直的腰也有些彎曲,撐着書櫃。
禅院直哉看向她,琥珀色的眼尾帶着幾抹紅。
“你不是走了嗎。”
“…我東西忘拿了。”
合澤千菜攤手。
“不過現在估計也是被你全摔碎了。”
見直哉不語,合澤坐在蒲團上,把桌子擺正。
“你看,這個你忘記摔了,不過正好還可以喝杯茶。”
合澤千菜像往常一樣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不過隻有一個杯子了,你等會想喝我可以借你。”
“合澤,你是蠢貨嗎,這些本來就都是我的。”
嘴上說着,直哉還是坐下來了。
合澤千菜哈哈了兩聲,此後二人皆是不語。
合澤千菜倒完茶壺裡的最後一滴水,放在桌子上。
“直哉,我今天晚上就從禅院離開了,不出意外的話我老爹應該會讓我去東京上高專。同樣也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後面近十年不會在遇到了。”
直哉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知道你厭女,我不是有意如此的……啊,雖然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不過想一下以後可能都不會再遇到我了是不是會好受一些?可能我都活不過18歲,嘛…畢竟我這種輔助型咒術師還是有些難的吧。”
合澤千菜笑了一下,把面前的茶杯移到他面前。
“直哉,和你一起玩真的很開心,對于我而言,一個為期一年還不錯的童年。挺好的,也不虧。”
“…滾吧,我不想聽了。”
“下一次應該不能叫你直哉了吧,如果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到話,怎麼叫你會稍微開心一些?禅院大人?直哉大人?還是直哉少爺?”
“…滾出去。”
“直哉,我走了,不用記我的真實名字,就叫合澤就好,當然,合澤千也可以,雖然會有些怪。”
“合澤——你這個賤女人——!”
禅院直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合澤千菜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後腦直直的撞到地闆。
他的雙臂撐在身體兩側,靠近她右肩的位置,一把被咒力包圍的匕首插入距離不到肩膀兩厘米的榻榻米上。
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在她的臉上,合澤千菜擡頭。
“啊……真是的。”
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
“直哉,不要讨厭我。我是真的喜歡和你一起玩啊……”
合澤,去死。
溫暖的雙手抱住他的腦袋,被合澤按在懷中。
合澤,你去死。
禅院直哉跪坐在地上,他想要極力的抓住些什麼,卻隻是手掌狠狠扣抓着榻榻米,合澤一點一點在他身下抽離,直到禅院直哉的頭抵在地闆上。
不要。
“拜拜,直哉。”
這是合澤千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地面上的腳步聲已經離去,空蕩蕩的房間恢複了一片寂靜。
就好像一年前,合澤還沒有來的房間一樣,這裡以前就是一間空房。
禅院直哉蜷縮着身子,肩膀顫抖。
不要。
合澤,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