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蘭枝一直偷偷觀察着金修衣。
可能金修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最近活潑了不少。
比如早上起床,金修衣會突然從背後抱住正在刷牙的展蘭枝,像小動物一樣在展蘭枝身上亂嗅。吃飯時,金修衣會故意搶她碗裡的最後一塊排骨,然後在展蘭枝裝作氣鼓鼓的時候,又對那塊排骨露出嫌棄的表情,把肉重新放回展蘭枝的碗裡。
她樂于看到金修衣這樣的變化。
金修衣的轉變映射了她内心狀态的變化。
她現在很快樂。
展蘭枝也很快樂。
今早展蘭枝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透過紗簾灑了進來。
她習慣性地往旁邊蹭了蹭,卻撲了個空。
她心下一驚,直到聽到門外細小的腳步聲,她才安心。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金修衣的枕頭裡,金修衣的味道萦繞在她的鼻尖。
埋在枕頭裡的展蘭枝笑得很開心。
廚房裡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響,還有一點糊味。
展蘭枝深吸一口氣,終于把自己從溫暖的被窩裡拔出來。
她随手抓過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來不及穿拖鞋光着腳就往廚房跑。
“修衣,你餓了?你應該把我叫醒的。”
展蘭枝看着金修衣手忙腳亂的背影有點點愧疚。
“你起了?是我吵到你了嗎?怎麼不穿拖鞋?”
金修衣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手上動作卻沒停。
“我體熱,我不怕冷。”
展蘭枝撓了撓頭。
金修衣回以一個強硬的眼神。
沒辦法,展蘭枝又隻好轉身回卧室穿上拖鞋。
當她再次回到廚房時,她聞到了更濃烈的糊味。
金修衣很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又指了指鍋子,她說:“我和它真一點合不來。”
金修衣鍋裡有一灘看不清形狀的東西,黑乎乎地冒着熱煙。
“這是?”
“雞蛋。”
展蘭枝非常不給金修衣面子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你做得很好?”
展蘭枝接過金修衣手裡的鍋,她笑着說:“我雖然不擅長烹饪,但是我的水平煎個雞蛋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好了,首先要把鍋燒熱。”
展蘭枝的手指修長有力,轉動旋鈕的動作幹淨利落,藍色的火苗竄起來。
展蘭枝看見了金修衣專注的神情,她很滿意。
展蘭枝拿起油壺,往鍋裡倒了一點油:“然後放油。不要太多,薄薄一層就夠了。”
油在鍋裡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展蘭枝把雞蛋在鍋邊輕輕一磕,蛋殼裂開一條縫。
她的動作很穩,單手就把蛋打進了鍋裡。
果然,金修衣發出了恰到好處的驚歎:“你怎麼做到的?我每次都會把蛋殼弄進去。”
展蘭枝轉頭,臉上挂着得意的笑。
她說:“其實不難的,孰能生巧嘛。”
展蘭枝突然感覺脖子上有細小的氣流經過。
她轉頭,金修衣近在咫尺。
金修衣的腦袋離她那麼近,她甚至能看到金修衣臉上細小的絨毛。
金修衣察覺了展蘭枝的視線。
她露出淺淺一笑,而後她的嘴唇輕碰展蘭枝的脖頸。
細小的電流從下而上鑽過,展蘭枝抖了抖。
盡管她們已經相處了很久,盡管她們有過更親密的舉動。
但是,展蘭枝依舊會因為金修衣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而臉紅。
金修衣的眼神依舊牢牢黏着在展蘭枝身上。
“我愛你。”
這是金修衣這兩天說得最多的話。
展蘭枝聽了一遍又一遍,即使說了很多遍,她也像聽不膩。
金修衣用力推了推展蘭枝的肩膀,她回過神來。
她又看到了金修衣那熟悉的壞笑。
“你的雞蛋也糊了,你和我也沒差多少嘛。”
金修衣的聲音有點得意。
展蘭枝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她猛地伸手關掉爐竈上的火,動作幹脆利落,毫不猶豫地将金修衣推出房門,而後毫不留情地伸手撓了起來。
十分怕癢的金修衣蝦一樣團在了地上。
由于兩人的胡鬧,展蘭枝早上吃的依舊是三明治。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三明治更加單薄。
因為展蘭枝實在沒有勇氣把那兩個已經碳化的雞蛋塞到三明治裡面去。
“好了,我吃好了,我們要幹正事了。”
展蘭枝端坐在金修衣面前。
“金修衣你準備好了嗎?不要緊張,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展蘭枝認真地盯着金修衣。
“沒有。”金修衣說的很果斷。
“好吧,金修衣,你挑一個。”
展蘭枝面前擺着一本聖經、一本《金剛經》和一隻銅鏡。
金修衣咬着手指,眼神不斷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