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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王希孟依舊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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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北地人,淨胡言亂語。當今聖上信奉道教,當心治你得罪。”

超師一臉無辜:“我們家鄉治失眠多夢都是這個法子,真的好用。”

“這麼重!讓你破費啦!多謝多謝。”

知命握着那有點分量的荷包袋子,笑着告辭,還要去給崔白他們幾個送,言語盈盈帶着翠萼離開。

超師望着知命的背影感歎:“也不知道以後誰會娶了她去,真是好福氣。”

“要不你去試試?”

“我才不要,我家裡從小給我定了親,我要對未婚妻負責。”

“話說回來,那個蔔仲遙眼神可不單純啊!”

“你也看出來了……”

“我是誰?火眼金睛。哈哈哈哈哈”

甯落一村不落一人。知命最後一個來給勾處士送四物湯。說道這個勾處士,知命還有稍微有點點社恐的,勾處士畫一般,但鑒賞能力強,因此得了官家的另眼相看。據說喜歡關起門來裸着寫字,反正本來和他同住的趙宣也從不來寝舍住,他的字也張狂不羁,和本人谄媚猥瑣相相去甚遠。敲了門,勾處士趿拉着鞋散着頭發開了門,果不其然,裸着!秾芳和翠萼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倒是知命穿越前畫過很多男人體,見怪不怪了。隻是這也十分不妥,于是三人放下湯,連鍋也不要了,齊齊轉身立正往外跑。以後再有吃食福利造福大家的事,知命都是托别人給送過去。

自從上次遴選以後,同批的崔白、易元吉、吳炳、林椿、鄧椿等人都入了花竹院,随趙昌學習;超師、能仁甫随武宗元師傅攻道釋人物,進了佛道院;屈鼎、喬仲常師從郭熙主山水,進了山水院;勾處士花鳥尤長,但他居然進了屋木院。而老幺知命得了徽宗口谕,可以任選畫科不受時限,也就是說她可以自由出入各畫科的學習場所,不受限制,想去哪兒去哪兒。

崔白八卦給知命:“知道嗎?小老幺,和你一樣被特殊照顧的還有那位趙宣。”

知命看了一眼那個獨來獨往的趙宣,覺得大家也是有點過分,馬上分開跟着各自師傅學習了,他還是沒能融入班集體,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想過要融入人群,也是個個性十足、獨來獨往的人。

說來也有點氣,前幾天趙宣還被勾處士作踐,偷偷把他要上交的人物畫上所有人物都勾了小胡子,趙宣如廁回來看到氣的半死,本來就胖,當時就像氣球要崩了一樣。夫子看了山羊胡都撅了起來,不是氣趙宣作業質量差,而是惋惜這麼好的作品被人為破壞。罰了畫學生們一天集體面壁。崔白和易元吉雖看不上趙宣淡然泰山、與衆不同的做派,但也不屑勾處士這種行為舉止,尤其連累大家都被罰。私下找過他,給了下馬威,勒令他再犯就滾出圖畫院,勾處士識時務,當時就彎了膝蓋、指天發誓,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知命分院後的第一門課,萬分艱難的抉擇下,首選了郭熙夫子的山水院課業;穿越前她上過山水臨摹課,就曾經拿着放大鏡細細的觀摩過郭熙的《早春圖》,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天人之作。曆史書上記載說,郭熙畫山水注重深入體察生活,能真實、細緻、微妙地表現出不同地區、季節、氣候的特點,得“遠近淺深,四時朝暮,風雨明晦之不同”,創造出極其豐富優美動人的意境郭還精畫理,提倡畫家要博取前人創作經驗并仔細觀察大自然。

郭夫子一向嚴苛,知命早早過來,已然有人坐定了。郭夫子開課便從山之顔色入手,觀察生活的細節。

“四時之景不同,不僅為“春山淡冶如笑,夏山蒼翠如滴,秋山明淨如妝,冬山慘淡如睡”的目之感受,還要留察自然山水體貌結構的規律及其在四時、朝暮、風雨、明晦中的變化特征,正所謂“山形面面看,山形步步移”,角度不同而呈現千姿百态……

學生們各自回去考量幾個問題:自山前而窺山後當如何?自近山而望遠山,又如何?如若自山腳而仰望山巅又當如何?”……幾個問題下來,畫學生們都面面相觑起來。

易元吉的小猴兒悄咪咪的爬到知命肩頭趴好,知命從袖兜裡摸出一個果子給它,小猴兒默聲吃着,甚是乖巧可愛。知命摸摸小猴子,真切的感受到小東西又軟又暖、毛茸茸的一團,長籲了一口氣,課時長,内容多,聽得頭皮發麻,記筆記記到手酸,誰能借我一根水性筆啊?這毛筆字記錄真的費時間。尤其這山水畫奧妙無窮,她原本來是想提前打好基礎,屆時看王希孟如何畫千裡江山圖,現在看,自己真的差了十萬八千裡。

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分院的人員一方面靠自己申報,還有就是夫子們的擇選,分院之後,大家仿佛都跟開了任督二脈一樣。知命穿梭于各個大佬們的畫室,眼睛都不夠用。

上午去人物科,看超師用朱膘色開臉,那西靈聖母已然圓滿豐潤起來,有了人的膚質和神的風采;下午去花鳥科,林椿畫的小鳥在絲毛,羽翅上的絨毛根根分明柔軟,有了飛禽的靈動和野物的恣意;晚上晚課,郭忠恕祗侯帶着師兄們将那屋木界畫科的瓊樓玉宇、飛檐鬥拱勾勒的工而不闆,繁而不亂。光是看那線條,知命已經要開始膜拜了,知命回到住處,嘴角就開始起泡,又上火了!

這天晨課,夫子讓童子們拿了一匹絹過來,知命心裡吃了一驚,這麼快!絹本設色就要開始了?紙本設色我還沒搞明白呢!要哭了!夭壽咧!

紙本要比絹本容易很多,隻要别太用力摩擦,紙本表面不起紙漿就問題不大,無傷大雅,但是絹本畢竟是紡織物,上面經緯縱橫編織的紋理甚是工整,尤其在上面勾線,畫一些線條之類,稍不留神就走線歪曲,一點都不能分神,也十分考驗畫家功力,圖畫院分配到每個人手上的絹本都是有定額的,要是畫壞了不僅僅是換一張重新畫那麼簡單,耽誤時間,誤了工期乃是大罪,因此難度飙升。

知命正在苦惱的時候,偶聽得後面有人叫了一聲,原來是雜流上來的杜孩兒犯了錯,他不知道絹本不能用手直接摸,他直接上手摩挲了一把絹本,驚得旁邊的勾處士嗷一嗓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夫子眉毛都擰成麻花了,厲聲用三言兩語解釋了,絹本繪畫之前必須确保手上沒有汗水和膏脂,雖留白處不顯,但是經過手指摸過的地方,一旦上色就會顯現出深色痕迹,而這痕迹是後期不論如何也去不掉的,這畫也就算是廢掉了。因此,這塊絹布,雖然沒開始畫任何圖樣,被摸過的卻也作廢不能用了。

“再去坊間買一匹同樣的絹,不就行了?”何荃不解的問。

“宮絹和民間紡織不一樣,經緯數量不同,絲線質量也不同,工藝也有出入,這也是為了防止民間假造宮廷畫師手筆的鑒定來源之一。”

杜孩兒聞言,臉都要綠了。丁陽、衛慶等人不加掩飾的嘲笑,也都令他更羞愧了。幾乎一整個下午,都能聽到杜孩兒在座位上的長籲短歎。為了一解杜孩兒的燃眉之急,知命拜托翠萼和秾芳在宮中行走,重金購買宮絹,最後竟然是小小的多寶幫她找到了一匹,知命感激之餘,也驚訝,不愧是梁公公手下得力的孩子,忒神通了。而得到布匹的杜孩兒自是感激不盡。

這段時間一直上馬達的狀态,知命好不容易晚上不做噩夢了,夢裡沒有驚悚女子的笑聲和發問,取而代之的是夢裡都在上課。一會夫子的大臉湊近了來問:繪畫的精髓,不在技法,不在心機,意在筆先。一會兒官家遠在大殿之上見她:筆墨不行,是技法問題。想法比技法重要。而後,圖畫院師兄弟們又在一堆架子旁,讨論絹本,紙本,生宣,熟宣,半生不熟宣,三分熟七分熟宣,半夜裡來來回回;第二天醒來,知命再也不複那個如沐春風的小少年形象了,青色眼袋裡兜着的都是滿滿的疲憊和怨氣。

哼!牛馬也不過如此!就算是生産隊的驢也要喘口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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