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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陳倉石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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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宣披着大被子,雙手頂着一個花瓶被知命罰站。也不知道罰了多久,渾身顫抖着也不敢将那花瓶放下,那個内侍在旁邊跟着受罰,腿一直哆嗦着,臉都要綠了。

好不容易和州府衙門周旋回來的王宗堯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母老虎發威還是好用!

知命比趙宣先入門,叫聲師姐也不為過,夫子醒了,見到大家都沒事,稍有安慰,聽說了趙知命怒打趙宣的事,他掀開被子,剛想過去阻止。王宗堯拉好夫子的被子,讓老頭稍安勿躁,年輕人的事讓年輕人們自己去解決,趁着身體不好這個理由,權當做不知道為妙,自己抓緊養好身體好趕路,壞了官家的事,大家都不好交差。

清理完門戶,知命轉頭針對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蕭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世間有這麼巧的事嗎?”

“也不算巧,我已經在這裡恭候好幾天了。當年我考畫學沒成,回了老家舒州,前幾日京城有朋友捎信過來,說你們會途徑這裡,我想着拜李唐先生為師。就提前過來堵你們。”

聽說蕭照要拜其為師,李唐“二毛”的頭像個撥浪鼓,雙手擺個不停:“我已經有一個徒弟何荃了,不想再收徒弟了。”

“我有武功可以保護師傅。”

“那也不成。”李唐說這話,眼睛卻看向何荃。

知命在旁邊看熱鬧,生二胎當然要經過一胎的同意。

何荃走過來,他不僅沒生氣,還勸李唐收下。

“師傅,圖畫院沒有規定說不能收民間弟子,要不然您就收了他吧!咱們人生地不熟的,這次多虧有他。”

晚上蕭照安排了拜師宴,請師傅李唐和師兄何荃吃飯,喊了知命一起過去,知命不想去随口編了個由頭就跑了。蕭照也不戳穿,臨行前他給知命提供了好幾處地方特色小館子,說的頭頭是道,知命的口水在心裡狂流。王宗堯是個吃貨,和知命在“吃”這件事上,絕對的志同道合。加上之前蓁蓁的事,知命一直覺得這個人情沒徹底還完。就去敲門找了王宗堯,人沒在。就連祁遠也不在,王宗堯身邊另一個高大黑衣的仆從說他被州府衙門的大人們請走了,聽說他是王黼大人的兒子,說什麼也要盡地主之誼。

“呵!省事了。你家主子沒口福了。”知命丢下這句話就自己帶了秾芳去吃飯。

舒州這裡的飯館菜式沒有那麼多花樣,勝在味道好。而飯館裡說書人和汴梁的說書人簡直就像是一個培訓機構裡出來的,眉飛色舞的吐沫橫飛的樣子就像是AI智能幻化出的複制粘貼人,他立在飯館天井處,正生動的講最近的奇聞轶事。

第一個故事,有個叫張繼保的人,被生母抛棄,後被賣豆腐為生的老人張氏夫妻拾得,撫育成人;13年後繼保得知身世離開張家尋找生母。後中狀元,路過清風亭,遇到撫養他長大的張老夫妻卻不肯相認,将二人當成乞丐打發,給了200錢。老婆婆悲憤至極,把銅錢打在他臉上,而後張老夫妻相繼碰死在亭前,老天爺覺得不公,就派了雷公電母将繼保劈死。人群中有人抹淚,更多人是鼓掌叫好!這樣的故事對于知命殼子裡的莊柯來說,就是把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但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喜聞樂見吧!這種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的佳話誰不愛呢?

“說書的,講講前幾天的命案吧!”一個人将銀子抛到了案前。

說書人笑眯眯的将銀子收入懷中,“這你可問對人了。”

藥師村的一個小孩才不過12歲,殺了同村另一個孩子,州府衙門辦案也快,人證物證俱在,且證據确鑿,當天就捉拿下了大獄。那孩子被抓不哭也不鬧,成熟的像個老人一般。

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知命聽得入迷,就連秾芳也跟被逗貓棒下了降頭一般迷惑的跟着點頭、搖頭。

“你說後來會怎麼樣處理這個孩子呢?”知命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問秾芳。

“當然是斬立決!”一個男聲自頭頂上方出現。是王宗堯來了,他旁若無人的熟練坐在知命對面,用手帕擦了擦筷子,自顧自開始吃起來。“嗯,還行。”

“怎麼講?”

“就是雖然味道稍清淡了些,看樣子倒也别緻。”

“少來,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今晚和州府衙門那堆人吃飯聊起這個案子來着。也不難辦。”王宗堯不逗她了,正色開始說這個事。

“牢頭故意送飯時候,将那筷子一正一反的立在碗上。那孩子見狀十分坦然的将筷子捋順了再吃。府衙大人見他捋順了吃,當下就速速判定其已明事理,當斬立決;”

也對,知命心下裡了然:殺人之後,小孩還在牢裡能正常把筷子擺好,有心情吃飯,說明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心狠手辣,沒有絲毫悔改,這樣的壞種可以殺了。

“那如果他沒有捋順筷子呢?”知命追問。

“不捋順吃,心機頗深,當斬立決;不吃,已明死志,當斬立決。”王宗堯頭也沒擡,喝了口水淡定回答。

“诶喲!你們這群當官的呵!套路深的很,合着怎麼都是個死。”

“不然呢?小小年紀,殺了人竟然如此淡定,成年人也未必能這般從容,以後留着恐怕是個禍害,難道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說暫時寬容了他,等他成為第二個周處?”

知命沉默了,竟無以反駁,王宗堯說的很有道理。《世說新語》裡曾記載過“周處除三害”的故事,周處棄惡從善的契機是受了鄉親慶賀自己死亡這一事件的刺激,可是這一事件完全可能引出另一相反的情感反應,他也可能更加仇恨“恩将仇報”的鄉親。看到鄉親慶賀自己死亡滿面羞慚,并由此而對自己進行深刻反省,其内在動力是由于強烈自尊,還是由于他的良知未泯?不得而知。天氣預報尚且經常出錯,對人的預判錯誤更多。這少年胚子壞了,以後恐怕也走不上正道。

吃飽喝足準備撤,知命讓夥計把幾樣味道不錯的菜另點了一份,單獨打包給夫子帶回去。夫子還沒恢複好身體,一直在靜養,讓他足不出戶也能嘗嘗地方美味。頓了頓,“再打包一些,給趙宣送過去。”

“就知道你心軟,菜涼了就不好吃了,你讓秾芳先回去送飯,你陪我走走可好?”王宗堯對知命說。給了一個大個子黑衣人眼神,那人得令護送秾芳一起回去了。

“行吧!咱們慢慢溜達回去,就當是消食了。”王宗堯來晚了,剛才悄悄地讓祁遠把飯錢付了。真是大方!自己有赤霄保護,早就對他慢慢放下了戒心。

秋分時節,夜晚微微有點涼,不過剛吃飽了飯,倒也不覺得冷。一高一矮的兩個人慢慢走着,也不怎麼說話,兩個人的寬袖子時不時挨着摩擦了又分開。沿路鋪子裡的燈光将地上一雙影子纏了又分,分了又纏,黑黑的石闆路反射了微弱的燈光,仿佛要延伸到天邊,知命擡頭看天空:“王宗堯,你看天上,是木星嗎?好亮啊!”

秋色平分、衆星列陣、木星有約原來是真的。

王宗堯突然側過身靠近知命,知命本來仰着看星空的頭也跟着瞬間木了。

“你,你幹嘛?”這麼暧昧的姿勢,就算是兩個大男人,也有點誇張了。

“記得回客棧的路嗎?”王宗堯附耳輕聲說。

知命點點頭。

“那好!我數一二三,不許回頭,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聽懂了嗎?”

“一,二,三!跑!”王宗堯一個大力助推知命往前跑。知命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見自己彈出去幾乎一瞬間,後面就有兵器乒乒乓乓打起來的聲音。她根本顧不上這些,赤霄穩穩的落在知命身後,幫她斷後争取逃命的時間,而後趕上來的王宗堯拉着她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往前飛奔。夜色籠罩的城市這個時候變得不太美,逃命的感覺也真是不好,就算是毫無武功在身的知命,也能感覺到周圍殺氣肆意;如果這時間能照照鏡子,估計她頭發都會像靜電反應一樣豎起來吧!兩個人被逼到窄巷陌路,王宗堯帶知命靈活的翻過旁邊一處小院子,接着一記飛镖将屋檐下的雨鍊斬斷,雨鍊頓時變成武器。王宗堯即刻将那雨鍊當做流星索與人纏鬥起來。知命默默躲進院子裡角落黑暗裡大氣不敢出,此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走近,在知命沒防備的時候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人帶了黑色面罩,和電視劇裡的一毛一樣。“知命在哪?”黑暗中有人在大喊。黑衣人聽到那聲音似乎一愣神,趁這功夫,知命用力狠狠地咬了那人的胳膊一口。對方“呀”的一聲吃痛松開了手,幾乎是同一瞬間赤霄聞聲過來一刀砍向那黑衣人,知命見狀趕忙泥鳅過江似的就近滑進一個屋裡,關上門,想了想又闩上了門。

怎麼辦?知命捂住心口,心髒撲通撲通的在跳,按都按不住的節奏。雖然對方看起來是沖着王宗堯來的,但她不确定王宗堯關鍵時刻會不會救她這個拖油瓶?她不能當廢柴更不能拖後腿,不然必死無疑,得想辦法自救,黑暗中她摸到一處袋子,聞了聞,是面粉。打開火折子,确實是面粉,這個屋子裡應該是倉庫,碼着不少面粉袋。

粉塵爆炸!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電光火石一樣冒出來。人也跟着沉穩住了一些。

阿彌陀佛,初中物理知識不知道還剩下多少?知命急急的暴力扯開面粉袋,一邊碎碎念給自己回憶:滿足粉塵爆炸五個條件:第一,粉塵要有可燃性或者爆炸性。第二,粉塵必須與空氣混合達到爆炸極限。第三,要有引起爆炸的條件比如明火。第四,粉塵要有擴散性。第五,要處在密閉空間。

知命吹滅了火折子,扯開那些袋子使勁的抖動起來,将面粉盡可能多的散在空氣中,找到鍋蓋開始用力的扇。面粉像灰塵一樣散在空氣裡,嗆的知命直咳嗽。然後她又使勁吹響了骨哨,不到半刻鐘,赤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能不能半刻鐘後幫我把那群壞人盡可能都引到這個屋子裡來?到時候你和王宗堯千萬别留在這裡,盡量離這個屋子遠一點。”

赤霄唰的一下子就沒影了。

到底能還是不能啊?知命滿頭黑線,是能的意思吧?真沒默契。

一刻鐘以後,“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街道。

暫時安全了。王宗堯和赤霄灰頭土臉的從角落裡出來,看樣子都受了點波及,知命因為知道爆炸的危險性,提前躲的很好,沒有受什麼傷。

“是誰要殺你?”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王宗堯咬着牙根說。

很快,赤霄在躺到在地七扭八歪的黑衣人裡面找到了那個蒙面的帶頭大哥。利落的将這些人手腳捆了,待他醒來。王宗堯走過去,一把将那面罩扯下,是個精幹的年輕人,雖然長相不是很俊美的那挂,但眼神中透着銳利和勢在必得的氣勢。

祁遠毫不客氣的扇了扇對方的臉,那人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你是誰?敢鬧這麼大風險,刺殺朝廷命官?”王宗堯問他。

“喂!你叫什麼名字?”對方直接無視跳過王宗堯,似乎對知命很感興趣。

王宗堯眼神轉向知命的瞬間又回來,擋住那人視線,給了祁遠一個眼神:“扯開他衣服。”

那人上半身幾乎在瞬間被扒開,知命好奇的湊過來看有點失望,身上什麼也沒有。

“現在我是你的俘虜了。”狹長的眼睛似乎還帶着微微笑意。

“這可是你說的哈!”知命也不客氣,在他身上衣服裡扒拉挑揀出一些藥丸。

“你幹什麼?”王宗堯的不快已經寫在臉上。

“帶走戰利品啊!”

“你知不知道這些藥裡面很可能有一種香料,專門用來追蹤的。”王宗堯一臉不高興。

知命聽了,将那些花花綠綠的瓶子都扔了出去。

“用得着這麼害怕嗎啊?别怕,這些都是你的,連我也是你的了。”

“把他的嘴堵上。”王宗堯惡狠狠地恨不能自己親自動手。

很快,得到消息的官府縣尉和兵曹都來了,一大隊人馬在戰鬥結束後烏泱泱的過來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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