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芊芊接着說到:“我從小的知道,我不是一個有天賦的人,學習是這樣,打遊戲也是這樣。”
無論她付出多少努力,都好像不能追上别人的步伐。可她甚至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老天爺給了她一點天賦,讓她能輕松的起航,卻又不肯給她太多,讓她隻能踩着别人的影子往前走。
“我之前打第五人格,打了好久,那時候還沒七階,我打了一整個假期全勤才上了六階,勝率也不好看。第二年,我弟弟跟我說,姐姐,你打的遊戲我玩了,好簡單,我一個賽季就上七階了。”
原來對她而言很艱難的事情,對于别人輕而易舉。
NYD組成到現在,這是晏瑾第一次聽别人的心裡話,也是她第一次開始嘗試理解别人的生活。
或許是憋了太久,再加上突然要上場的焦慮,許芊芊自顧自說了不少。有關于電競,關于生活,關于之前的工作,還有大學的日常。這些絮絮叨叨的日常,組成了晏瑾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生活,也組成了眼前這個人。
在今天之前,晏瑾眼中的許芊芊,說話讓人舒服卻又不顯得過于圓滑,開朗善談又帶着些成熟,會做賬号的運營,會畫漂亮的畫,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大人一樣。
但似乎大人也會有處理不好的心事,許芊芊又歎了口氣,晏瑾數不清她到底歎了多少氣,隻聽許芊芊悶悶的問到。
“磷羽,我怕我後天做不好。”
珠玉在前,自己最多算是個魚目,燈光一打就會露餡。
晏瑾不知道許芊芊這樣悲觀的想法,說到底她倆性格差别太大,晏瑾不擅長安慰别人,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此時倒有點不知怎麼辦,隻能略帶笨拙的回到:“你可以的。”
“那你會怨我嗎?”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許芊芊終于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害怕這種競争,更害怕競争影響到大家的關系。
晏瑾搖了搖頭,剛剛那些時間,也足夠她想明白了,一個選手如果被下場,無非是兩種原因。
一種是對方比自己好,另一種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
無論是哪種,她都有信心能再次回到賽場上。
“我從來不害怕競争,競争才會讓人更有動力。”
此時的晏瑾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那種自信的光芒又重新浮現在她臉上,她沖着許芊芊伸出手笑着說到:“所以喬喬,我們一起進步吧。”
她伸出手搭上了晏瑾的手。
那就一起向前走吧。
第二天的訓練裡,于明指導着人隊,卻也沒忘記晏瑾,晏瑾甚至覺得這些訓練賽是為自己準備的。
“你覺得今天的對局和昨天你打的有什麼區别?”
此時對局還沒結束,但現在開始殘局的拉扯,就是考驗雙方韌性的時候,晏瑾輕輕皺了皺眉回答到:“感覺……局内電機安排有點混亂?”
于明點了點頭,這是不可避免的,缺少一個安排電機的人,局内混亂也很常見,是要解決的問題,但不是他希望聽到的答案。
“還有呢?”
還有?晏瑾又仔細想了想,卻被屏幕上的操作先吸引了目光,脫口而出:“這波博弈不太像人。”
于明看到秦天鶴和肖鋒,一個預判回溯,一個看見回溯翻闆,也是沉默了一瞬。
确實這波博弈略顯醜陋。
但這不是重點,于明拿筆敲了敲桌子,示意晏瑾注意力回來。
“還有呢?”
這下晏瑾也想不到了,她看了看于明,帶點疑惑的問到:“可否給卑職一個明示?”
簡單來說就是,給點提示。
“看看機子。”
晏瑾仔細觀察,這才發現機子居然已經快壓好了。
“明明開局貼機子不算快……為什麼……”
于明點了點頭,接着說到:“你再想想,開局的時候大家在幹什麼。”
開局?開局似乎……第一個撞臉點的人,在苟?
“再想想,第一個人挂飛的時候,二手節奏是什麼時候才續上來的。”
盡管前期苟了一段時間,但隊友并沒有第一時間貼到機子,所以在倒地的時候機子還是不夠的,但好在挂飛之後監管手上沒有技能,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啟追擊,這段時間給了求生調整狀态以及緩息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喜歡站出來,你是能看懂局勢的,但是在局内的時候喜歡去……挑釁監管。”
在之前的對局中,晏瑾總是喜歡去監管臉上晃,勾引監管來抓自己。
團隊中是需要站出來的人,但盲目的站出來絕對不是好事。
“所以”,于明看了看她,問到:“為什麼不嘗試信任一下你的隊友呢?”
晏瑾想要反駁,卻又好像無從說起。
這是……不信任嗎?
于明又接着問到:“之前你在青訓的時候,就是這種習慣嗎?”
見到晏瑾沒回話,于明接着說到:“那你當時的教練,難道沒有跟你說過嗎?”
晏瑾沉默着,忽然又想起白淵當時對她的評價。
原來,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