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聽得一愣一愣:“這什麼湯的真這麼金貴?”
胡四财不屑道:“聽他胡吹!人家寶味樓的廚子嘗兩口就仿出來了,還能是什麼稀罕方子?人家那裡是什麼手藝?用的什麼藥材?他個窮酸拿啥比?”
“他咋不說西市上也有兩家攤子跟着做了,比他賣的還便宜哩。他這不上不下的,可不就賠得紅了眼。老家夥被夥計一通好打,嘿嘿······”
好的,沈壹壹把剛列出來的美食緻富計劃叉掉,并再次提醒自己,時代變了,這裡就不是個法治社會。自己不是土著,常識都還沒搞清楚,更别說了解做生意的潛在風險了。
想想看,自己還會點織毛衣、纏花之類的手工,書法和國畫也有些基礎。能不能直接問問胡四财他們哪樣能賺錢,然後拉他們一起?
技能或許可以說成是祖宗或者神仙夢裡教的?古人不是還挺迷信這些的嗎······
“說起來,還有樁稀罕事!縣城錢家知道不?這家有當鋪有米鋪的,家裡的銀子據說藏了一地窖,連夜壺都是銀子做的,啧啧,真不愧是姓錢的!他家的一個孫子,被鬼上了身!”
“啥!那鬼厲害不?可是死人了?”
“那倒沒有,就是人瘋了!聽說中邪的小少爺從小就是個蠢的,去年又大病一場,就被錢家送到莊子上養病。前些天不知怎的,竟然一個人跑回城,被錢家人在城門口逮到了。”
“嘁,這算哪門子中邪啊?吓老娘一跳。”
“不算?你可知道,那小子說什麼都不肯回家,瘋子似的掙紮,錢家家丁的耳朵都被他咬掉了一隻,血呼啦幾一個洞,好些人可都親眼瞧見了!”
“他被堵上嘴捆回錢府前,還大聲嚷嚷什麼他娘不是投井自盡,而是被他爹錢八爺酒後給打死的!他奶還把他娘的屍骨沉了井,他要去衙門告狀哩!”
“哎喲喲!那還真是瘋的厲害,哪有告親奶親老子的!後來呢?後來咋樣了?”
“錢家連着請了好幾個大夫,屁事不頂。最後啊,還是清風觀的道長做法,才看出來這位是被小鬼附了身,得了失心瘋。道長還專門去錢家莊子上驅邪,青天白日招來一道天雷,才把那鬼穴給除了。”
牛氏嘴長得老大:“清風觀的天師竟這等厲害!那,那被鬼附身的少爺呢?”
“說是傷了魂魄,癱在床上挺屍熬日子罷了。那錢家八爺倒是不記仇,還滿城給他尋藥哩。說是子不孝,但不能父不慈,真是個好老子!”胡四财砸着嘴,一臉豔羨。
“錢老夫人還給這孫子在清風觀供了足足九十九兩燈油的祈福燈呢。”
“啧啧,這得花多少銀子!要我說,錢家也太厚道了些。”牛氏心疼的咕哝着,“還留着這禍患在家,就不怕的麼?還不趕緊處置了!”
沈壹壹聽得遍體生寒,以她看過的諸多宅鬥文發誓,這裡頭肯定有鬼。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家族弄死的母子倆,她不由握緊了杯子,心中的計劃本上被寫滿了“苟”字。
她反複提醒自己:你,廢柴學生狗一隻!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老實窩着!
窮就窮點吧······
兩人正聊得起興,就聽虎頭幹嘔了幾聲,嚷嚷着撐得想吐。
牛氏沒好氣地罵着,到底怕他撐出個好歹,扯着他去院子裡消食。
一開門,院中赫然老老少少站了好幾個。還有個看上去跟牛氏差不多年紀的婦人,正貼着窗邊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