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會因為她不在,人家就消失了吧?
這才不是什麼穿越者的事故體質呢!
之後幾天,街面上果然平靜如常。
沈壹壹安安靜靜待在客棧,要麼陪在吳氏床前聊天,要麼陪瑾哥兒讀書。稍顯無聊了點,也算有事可做。
另外,在禀明了沈如松和吳氏後,她還給曹金寶發了一筆獎金。
沈壹壹本來是想從自己的私房裡出的,結果沈如松知道這是她自己的主意後,非常滿意,直接代她賞了金寶十兩銀子。
這可把曹金寶給高興壞了,金钏偷偷跟她吐槽,說她哥笑得連綠豆眼都看不見了,就剩了兩條小縫縫。
這日,沈如松與吳氏從劉府歸來。
他沒想到,劉府六爺這位剛剛得中桂榜的舉人,雖然很有些少年得志的意氣風發,但對他頗為熱情。因着沈如松比他大五歲,就主動以兄稱呼。
再得知沈如松後日便要啟程時,還感歎相聚時日太短。說他過幾日也要回京,還主動問是否有口信需要捎給吳大人。
兩人約定等各自返家後,也要時常保持書信往來。
沈如松一晚上喝了不少,回到客棧仍有幾分醉意。
見吳氏要了水準備沐浴,他就想避開去,正好看看孩子。
沈壹壹也在瑾哥兒房中,兩人正在打雙陸。
她晚上能不看書就不看,蠟燭的光線實在昏暗,點一大堆又怕被說太奢侈,幹脆玩遊戲算了。
“雙陸”她是第一次上手,而瑾哥兒是純小孩水平,兩人菜雞互啄,剛好下了個旗鼓相當。
沈如松進來後正好看到了後半局,隻覺得辣眼睛。
他眼不見為淨,随手翻起了桌上的那疊大字。
瑾哥兒的确實認真寫了,但僅僅是認真而已,還看不出什麼進步。本來能在旅途中堅持習字,是值得表揚的,可無奈有沈壹壹在旁邊作對比。
沈壹壹寫的大字,比瑾哥兒多了一倍不說,關鍵是質量太高了。
沈如松還記得,當時瑜姐兒在那幅墨菊圖上寫的字,一看就是個剛會拿筆的初學者,比瑾哥兒差遠了。
可現在呢,這才二十天,肉眼可見的進步啊!
等倆娃結束了那盤臭棋,沈如松又開始抽查背書。
沈壹壹這次可是不虛的,《幼學》和《千字文》她已經可以默寫下來了,釋義也自然不必說。
而瑾哥兒這邊還是在學那本《幼學》。雖然沈壹壹還幫着小胖子複習過,無奈這家夥的記性也就比金魚強那麼一點,今天背完,又把前天的忘了。
就那麼一本書,愣是天天都能學到新知識。
沈壹壹都忍不住吐槽,原來“溫故而知新”還可以這麼理解啊!
隻要我忘得夠快,一本書都能學到死!
兩廂對比之下非常慘烈。
見他爹眉頭皺得死緊,瑾哥兒更是緊張,磕磕巴巴,背得更差了。
結果自然是被罰了抄書。
小胖子苦着臉,看他爹還在沒完沒了訓個不停,果斷捂着肚子尿遁逃命去了。
沈如松無語,書讀的差,但臉皮厚,這到底是像了誰?
他的小舅子吳明華跟他老丈人一樣,都是讀書種子,這一科不知考中舉人了沒有?
瑾哥兒怎麼就不能跟他舅舅學學呢?
哦,他是藍姨娘所出,并沒有吳家的血脈,自己都把自己繞暈了……
那這孩子莫非是像了自己?!
沈如松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醉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沈壹壹抿着嘴笑,給他倒了杯茶。
她覺得沈如松這對父子感情不錯。
如果自己小時候有個“别人家的孩子”天天在身邊當參照組,就算對方是無意的,她多少都會遷怒。
瑾哥兒心地純善,隻是自己炸毛,卻從沒有嫉恨到沈壹壹頭上。
而沈如松這裡,應該算封建社會中難得的寬松慈父了吧?
賈政教導賈寶玉,可是一見面就把人罵成鹌鹑,還會直接棍棒教育到屁股開花的。
瑾哥兒敢跟沈如松這樣耍賴放懶的,關系着實親昵。
嗯,當然肯定也多虧了這娃的鈍感力十足。
沈如松望着像二娘一樣秀麗,像二娘一樣聰穎的女兒,或許是今晚在故人的舊地感慨良多,或許是酒至半酣想找個知情人能說說那個女子,他脫口而出:“你跟你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