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女士勾起笑,她說:“行,等着你的好手藝。”
看完消息,苗女士将老花鏡收好,這時也到小區了。
付完錢,苗女士背好包,帶着任風禾下車。
剛下車,任風禾就看到不遠處的高挑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黑,連戴着的毛線帽都是黑色的,若不是站在路燈下,他幾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即便穿了不少,仍能看出身形的單薄來,呼呼吹的風将他衣擺往一邊吹,飄動的衣擺讓他看着像在風中顫抖。
聽到動靜,那人将視線從手機挪開,擡頭往前看。
看到從車裡出來的一大一小,他走了過來,即便他戴着口罩,眼睛也被毛線帽往下壓的劉海碎發遮掩,任風禾仿佛仍能透過口罩和碎發看到時常出現在他面容上的彎彎弧度。
“回來了?圓圓,遊樂園好玩嗎?”
他自然地走到她們身邊,沒拿手機的手從外套口袋裡抽出來,彎腰牽住任風禾。
他的手一直放在外套口袋裡,格外暖和,任風禾的手在開了暖氣的出租車裡也暖和,兩個暖和的手握在一起,任風禾感覺手心都要出汗了。
可她看着牽着她左手的江深,又扭頭看看握着她右手的苗女士,任風禾莫名不想将手抽出來。
“好玩!”任風禾響亮回答。
睡了一會兒,她精神重新回來了。
江深羨慕說:“真好,我都不記得上一次去遊樂園是什麼時候了。”
他們随意地聊,很快回到了家裡。
苗女士迅速帶任風禾進洗手間解決洗漱。
江深則給苗女士收拾起一天下來變得亂七八糟的背包。他将裡頭的垃圾袋拿出來丢進垃圾桶,把任風禾的東西拿出來後,又将洗幹淨的飯盒放進去。
任風禾忙碌愉快的一天很快迎來了尾聲,她站在門邊依依不舍地跟苗女士道别。
“好了,快回去睡吧。”苗女士朝任風禾擺擺手,将房門關上。
她的今天還沒結束呢。
一邊等電梯下樓,她收下江深轉來的開銷費用,看了眼時間,決定坐地鐵回家。
走出地鐵站,苗女士來到和江深的小區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條路上一路都是混亂無序的攤販,地面總是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油還是水。已是夜晚,卻比白天要更熱鬧,油煙氣混雜煙酒味漫天飄着。
她習以為常地走在路上,耳邊是啤酒瓶碰撞發出的聲響和醉客們大喊着的“幹杯”“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走過這條路,她往昏暗的小巷裡一拐,又走一段路,來到住宅樓底下。
苗女士掏出鑰匙串,用鑰匙串上藍色的圓形感應币刷開住宅樓的大門。
這裡隻有樓梯,在外一天,苗女士體力也幾乎耗光了,爬上六樓,她氣喘籲籲地緩了很久,才開門回家。
回到家,正好跟她算的一樣,花了一個小時。
家裡開着燈,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總算到家了,苗女士忍不住喟歎一聲,整個人松懈下來,她換鞋放好背包。
收拾東西的聲響伴随着踢踢踏踏的拖鞋聲響遍整間房。
等她弄完這些,走進廚房就看到女兒給她溫着的宵夜。
她不由欣慰地笑了笑,從廚房出來到女兒房間,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去。
房間裡的人坐在書桌邊上,書桌邊放了個垃圾桶,裡頭全是揉成一團的廢紙。
苗女士拍拍女兒的肩膀。
女兒渾身一抖,扭頭看,發現苗女士正好奇盯着她桌上東西。
她這才意識到他|媽媽回來了,慌亂地趕緊将桌上東西收拾好,不想被苗女士看到她畫的東西,耳根和臉龐都發紅。
苗女士無奈地邊點頭邊比了個“ok”,表示自己不看了,轉身往外走。
收拾好東西的女兒趕緊和苗女士出去,非常主動地将廚房裡的東西拿出來,指着她做的宵夜,示意苗女士多吃點。
在女兒身邊吃着女兒做的熱乎乎的飯菜,苗女士的這一天,才算迎來真正的尾聲。
“今天過得怎麼樣?”
“頭一次去遊樂園,玩得我暈乎乎,下次媽也帶你去。”
“我就不去了,去這些地方會很麻煩。”
“麻煩也去體驗體驗。”
安安靜靜的家裡,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可母女倆卻能溝通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飯桌上的窗戶倒映出母子倆的身影,苗女士邊嚼着嘴裡的東西,手上動作不停,似在比劃什麼。
“快過年了,到時候陪媽去買年貨。”
她女兒點點頭,也做了個手勢,似乎在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