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尹星晚說話了:“三中抓早戀,你們兩個收着點。”
許衿拿着書的動作一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早戀?”
“哦,原來不是。”尹星晚又啃了一口桃子,“當我沒說吧,不好意思。”
許衿收回目光,心裡覺得疑惑,總感覺應該是發生了點什麼,但是姜甯還沒來,班上又沒有熟人,她也沒法問,隻好作罷。
月考就定在下周四周五兩天,考試安排很緊張,周末一過轉過頭的周二就開始放國慶小長假了,所以即将考試的低氣壓并沒有讓班上的氛圍變得壓抑。
蘇子哲看不懂了:“珩哥你要變異啊,怎麼天天捧着語文書背古文。”
謝珩懶得跟他說,應付道:“你少說幾句,月考要來了,又想考倒數第一?”
蘇子哲嘿嘿一笑,沒臉沒皮地往謝珩身上湊:“你跟我說這話就見外了,倒數第一我哪敢跟你搶,你給我墊底我也放心……”
前桌的黃凱實在忍不住了,轉身一臉好奇地看着蘇子哲:“诶,我之前就挺想知道的,你們拼誰倒數第一是不是特别爽啊,比比誰更能擺爛,啧,想想就爽。”
謝珩瞥了他一眼,吓得黃凱趕緊住嘴:“對不起珩哥!我這話不是針對你!我就是……”
“哎呀知道了。”蘇子哲沖他擺擺手,一臉嫌棄,“學你的習去,不是說這次考試退步就别想出來聚餐了?”
黃凱跟蘇子哲一個寝室,平時關系也不錯,成績中上遊,不打架,聽了這話立馬愁眉苦臉:“害,别提這事了,我媽說了,但凡退步,國慶就别想出門了,雖然一共也才放四天,但是蒼蠅腿也是肉啊。”
蘇子哲被逗得直樂。
月考在緊張的期待中如期而至,不是大考試,所以不分考場,是在自己班按照學号排座位考試。
許衿雖然在星海成績不錯,但轉學以後這份成績隻作為一個參考,并不作為考試座位排序的依據,所以她理所應當地坐在全班最後一個座位。
謝珩就坐在她前面。
許衿之前想過他成績可能不好,但沒想到居然是倒數第一這種程度,屬實讓她震驚了一把。
開考前幾分鐘,謝珩突然往後靠,後背抵在許衿的桌子上,露出半個輪廓好看的側臉:“許老師,可别忘了答應我的事啊。”
許衿不動聲色地把桌子往後拽了一小截,謝珩猝不及防跟着桌子一動,差點摔倒,稍顯狼狽地扶穩坐直,不僅不生氣,臉上居然還在笑。
發卷的鈴聲響起,卷子從第一排往後傳,許衿拿到卷子浏覽了一番,定下心來。
卷子不難,出的題也是中規中矩,她答語文卷子向來有個習慣:先看最後的作文,看個題目,提前構思,這樣前面的題做完以後寫個大綱就可以直接動筆寫作文,節省了很多時間。
筆尖在卷面上唰唰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伴随着卷子和紙張翻動的聲音,窸窸窣窣,許衿時常想,詩歌鑒賞裡的“動靜結合”或“以動襯靜”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氛圍。
上午考完了語文和物理,收完卷整個班怨聲載道,不為别的,物理這次出的題很難,最後一個大題把剛剛學過的萬有引力和機械能結合起來考,簡直就是地獄級别的難度。
姜甯挽着許衿的胳膊:“完了,物理這次能不能及格都不好說了。”
“沒事。”許衿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于是開始套公式,“你不會别人也不會,不用擔心。”
回寝室的時候王露正在捧着英語筆記本背作文,另一個室友叫郭文雪,是英語課代表,成績還不錯,能穩定在班級前十名,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但是人不錯。
見到許衿回來,王露立刻撂下筆記本湊過來:“許衿,你覺得今天上午的題難不難啊?”
許衿認真想了一會:“還是挺難的吧。”
郭文雪從上鋪露個頭出來:“我今天中午去辦公室給老師送東西,聽到辦公室的老師在說你呢。”
“啊?我們青青讨論度這麼高嗎?”姜甯來了興緻,趕緊踩着凳子扒拉着床邊繼續問,“讨論的啥呀?”
“語文卷子!聽說許衿答的還不錯。”郭文雪兩眼放光,“許衿,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是不是星海那邊的教學質量比咱們這高一點?”
許衿倒是沒有太意外,三中一向以效率著稱,前一天考完試,第二天成績就能出來,老師也是主打一個雷厲風行,除了語文和英語這樣要批改作文的學科,其他學科無一例外都是隔天出分。
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搖了搖頭,回答道:“星海那邊……跟這邊一樣,就是教學模式不太一樣,要說教學質量,我感覺差不多,都很好。”
很官方。
郭文雪和王露也都習慣了許衿不愛開玩笑不愛說話,也就沒繼續問。
下午還有考試,許衿剛睡醒還有點困,她坐的位置靠窗,熾熱的陽光就這樣毫無遮擋地落在桌子上,很不舒服,而且很刺眼。
許衿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擡頭看了看窗簾,發現窗簾是電動的,這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不知道要怎麼去操作。
身後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一陣清冽的薰衣草香飄來,謝珩站在她身邊:“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