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崴到腳了?”謝珩扶着她,溫熱的手掌觸碰着她冰涼的小臂,另一隻手下意識想要撩開裙擺看看腳踝的情況,猛然意識到這樣做有點不妥,立刻住了手。
許衿說了句沒事,眉頭微皺:“好像輕輕扭了一下。”
她不甚在意地一把撩開厚重的紗裙裙擺,伸手揉了揉腳踝剛剛崴到的位置,心裡估算了一下情況。
謝珩微怔,似乎是沒想到她演出的時候居然還穿着她的鲨魚褲和運動鞋,嘴角不自覺彎了彎,聲音也帶上幾分柔和:“能走路嗎,我背你去醫務室吧?”
許衿吓了一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能走……”
像是為了證明她說的話,許衿嘗試着走了一步,沒想到左腳一沾地那刺痛感再次襲來,從腳踝到全身,讓她汗毛倒豎,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她輕“嘶”一聲,下意識握着謝珩的手,掌心已經有了微微的汗意。
謝珩二話沒說,直接蹲在她身前,語氣帶上一絲不容置喙的強硬:“上來,我背你去醫務室,不行的話送你去醫院。”
許衿站在那,察覺到臉頰的溫度越發高了,她茫然地伸出手僵在半空,像個滑稽的小醜。
就這麼趴上去?不對,好像太親密了,自從出事以後她就很抗拒與人過分親密的接觸。如果不趴上去,她一個人要怎麼瘸着走去醫務室?
謝珩不明所以地回頭,看見許衿那微微泛紅的雙頰,輕笑一聲,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許衿,你害羞啊。”
他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沾到的土,又微微彎腰跟許衿平視,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
謝珩不逗她了,再次像個大金毛一樣乖乖蹲下來說道:“快上來,你總不想我用公主抱送你去吧?”
公主抱這個詞讓許衿兩眼一黑,不再猶豫輕輕趴在謝珩寬闊的後背上,纖細的手臂謹慎地攬着他的脖子。
外套披在肩膀上,走幾步就有掉下來的趨勢,許衿不得不空出一隻手扶着外套,心裡還隐隐後悔方才為什麼不把外套穿上。
謝珩隻穿了件短袖,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不難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許衿的一隻胳膊還環着謝珩的脖子,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這将是一個非常暧|昧的姿勢。
運動會還在進行着,聽操場上的聲音猜測開幕式應該已經結束了,比賽正式開始。
許衿先回服裝室換了衣服,又被謝珩背着去了醫務室。
她腳踝崴得不嚴重,但是需要好好休息。她坐在醫務室的床邊,脫掉左腳的鞋子,把襪子脫了一半,在扭傷的地方擦了點藥。
蘇子哲和姜甯過了一會也來了。
姜甯遞給許衿一瓶水,一刻沒停地抱怨:“都怪曲昕彤,真的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作什麼。”
蘇子哲也難得不皮了:“我也覺得,别班的人不認識她,但咱們班四十多雙眼睛看着呢,鋼琴一開始就是曲昕彤彈的,結果到了運動會當天她人不知道跑哪去了,開幕式開始的時候人家又莫名其妙出現了。”
姜甯氣得話都說不順了:“剛剛走的時候我經過她身邊,還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了,别太搞笑了,早上不是發燒燒到走不了路嗎,怎麼就這麼一會就穿的漂漂亮亮畫了個美美的妝回來了。”
許衿沒發表意見,她坐在床邊,衣服已經換了回來,肩膀上還披着謝珩的外套,雙手無意識地交疊在一起,回憶起那天上體育課曲昕彤第一次提到鋼琴的情景。
太奇怪了。
一般人隻是知道許衿會彈鋼琴,這一點并不稀奇,但知道她鋼琴彈得好的并不多,除非是以前關系非常要好的夥伴,比如謝珩和姜甯。
她之前在班上有意無意地打聽過,曲昕彤初中和小學并不是在本地上的。
三中生源廣,成績要求也高,所以來自各個地方的學生都有,曲昕彤既然不是本地人,那就根本談不上認識以前的許衿,那又是如何得知這些内容的呢。
難道是在星海?
也不對,許衿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
她隻在星海上過三年學,最後一年因為出事幾乎沒有回學校,人際關系也一般,沒有什麼比較要好的朋友,在她剛出事那段時間都沒有同學來醫院看過她。
太奇怪了。
忽然,腳踝出傳來柔軟又溫暖的觸感,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視線一轉,許衿看到謝珩正半蹲在她跟前,手指輕柔地觸碰着剛才抹了藥水的紅腫部位。
她心裡一驚,猛地把腿一收。
臉上紅得能滴出血,耳根像火燒得一般灼熱,聲音都有些失控:“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