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祈安從書包裡拿出那封信翻來又覆去,原本昨天就該送出去的情書,餘在溪突然變卦讓他推遲一日,他不知緣由,也不過問緣由,隻照她說得做。
至于送情書的辦法,他自有招。說起來,他和餘在溪現在應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果然,邊程看到那封眼熟的情書,也不再糾結“喜不喜歡過生日”的問題,跳竄到聞祈安身邊,小臂架在他的背上,語氣調侃,從他的手中搶過信封。
“哥,你還沒拆開來看啊?”
“是打算供起來嗎?”
“你不看怎麼明白女生的心意?”
“要不要我幫你看?”他作勢拆開。
旁邊兩人聞言也轉過身來,笑着看熱鬧。
邊程原本隻是開玩笑,哪成想聞祈安真得點頭,說:“那你看。”
“真的假的啊?隐私诶?多不好意思。”
“真的。”聞祈安認真回答。
“我懂了,你不好意思,”邊程了然點頭,“那我幫你看。”
他接過信箋,原本的香味變得淡了一些,可依舊可以聞見。而他隻聞到這一縷淡香,大腦便為他精準定位到昨日下午的場景,随着回憶,那一絲荔枝和玫瑰香好像又濃烈了起來,就仿佛她就在他的面前,露出月牙般的笑容。邊程小心翼翼得展開信封,抽出信紙,就連信紙也是粉色。
她一定很喜歡粉色,粉色也的确很适合她,邊程想。
不知緣由的緊張莫名席卷全身,整個寝室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聚焦,他深呼吸,認真地看着上面的字——
展信佳,邊程學長。
邊?程?學?長?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用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可上面的确是他的名字。不敢再往下看,他猛得擡頭,“什麼情況啊聞祈安?”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聞祈安背倚着桌緣,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都清晰納入眼中,因此他完全沒有錯過他的緊張和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暗喜。
“那為什麼要讓我走開,通過你,給我?”他的确不理解這個操作。
“你忘了?她當時說得是‘借一步說話’,是你自己要離開的,至于由我轉交,可能是因為小姑娘害羞,覺得我比較好說話吧。”
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他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餘在溪害羞?她那落落大方的模樣,的确看不出一絲害羞之意,但可能在有好感的異性面前會害羞,這點原因暫且不提。可聞祈安好說話?他是怎麼敢睜着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說着瞎話的。
邊程的表情蘊含的意思太過清晰,聞祈安輕笑,“具體原因你可以親自問她。”
“我?”邊程手指着自己,“還親自?問她?我都不敢看完這封信。”
“可你不看完怎麼明白女生的心意?”聞祈安原話送還給他,“有可能别人根本就不是和你表白呢?而且你不看豈不是辜負了女生的一片心意。”
“我管她?我有女朋友了!”邊程把信放回信封,塞在了書本裡,可腦海卻不斷回憶起她的模樣,時而又閃過姜滿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幾近崩潰,完全忘記了自己最初調侃的面容。
聞祈安看着他趴在桌上,拿出了手機,找到餘在溪彙報情況。
w:給了。
對面幾乎秒回,魚:他看了嗎?
w:他會看的。
魚:OK,thx.
而事實也的确如聞祈安所料,趴伏在桌面的邊程沒過多久就挺直了身,他情不自禁地打開了書,看着粉色信封出了神,手指捏着信封的尖角,直到看見原本筆挺的信封出現了皺痕,他的眉頭皺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邊程長歎搖頭,終于抽出信紙。
展信佳,邊程學長。
而此時,他終于反應過來,餘在溪當初便叫他“邊程學長”,她叫聞祈安“學長”,也就是說,她的目的一直是他。
我是你的學妹,餘在溪。不知道你對我是否還有印象,但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醞釀了許久,是該文绉绉地表達喜愛,還是内斂含蓄地表示心情,可那都不是我,所以我選擇最“餘在溪”的方式,我喜歡你,邊程學長。
而就在此時,邊程的手機亮了。
是姜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