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在溪把電腦屏幕轉向邊程，可這樣她看不了什麼東西，調整了幾個角度，都不方便，她皺了皺眉頭，擡起頭看着他，還不等她開口，邊程就挪到了她身邊。

“那我們開始吧，”餘在溪點開文件，“我昨天已經做了份計劃，大部分是按照往年的流程，但有幾點……”

兩個人的距離随着交流越來越近，邊程因為對于她的一些提議有些意見，手指點着屏幕，手臂幾次擦過餘在溪的臉頰。

她的臉變得有些紅，眼神柔軟下來，帶着幾分羞意，可她卻不敢正大光明看他，隻是餘光裡流露出一些沒有藏好的感情，小心又情不自禁。

而邊程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鎮定，因為離得近，原本被咖啡豆遮掩的那縷荔枝玫瑰香又出現了。不再是淡得即将消失，被不小心沾染的香氣，而是直接在她的發絲上纏繞，他又想到那天，她帶着笑容，帶着一身的青春，跑到她的面前。

似乎近得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他正想退後一些，餘在溪卻先他一步往旁邊移了一些，他轉過頭去看她，正好看見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邊程松了一口氣，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壓下心中的慌亂。

“這樣就可以了吧？”餘在溪把邊程提得幾點建議整合，就地對文件進行修改，“抓阄我還是想試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讓别的學院替自己抓阄……”邊程低聲反駁，“有些複雜。”

“不複雜啊，”餘在溪也較起了勁，“比如我們學院，可以讓美院幫我們抽，既增加了随機性，又增加了趣味性。”

“那如何确定學院之間誰替誰抓呢？”

“還是抓阄。”

“這不是多次一舉嗎？”

最後兩人誰都沒有說服說，餘在溪幹脆一起寫了上去，等下周開會時讓部長決定，或許部長或者其他小組還有更好的方案也不一定。

“差不多了，你該走了。”餘在溪沒有一絲留戀，催促着邊程。

“那你呢？”邊程聞言站起了身，臨走之前問了一句。

“我再待會兒，等會吃完晚餐再回去。”

“好。”邊程轉身，視線掃過桌上已經空了的咖啡杯，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轉過頭去，“今天你請我喝咖啡，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餘在溪拒絕，“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單獨和女生吃飯會很不開心的。”

她歪着頭看他，眼神中有些閃躲過幾分僥幸，“不過，如果不單獨，你可以請我。”

“好的。”邊程答應，他撓着頭轉身離開，原本因為要約會特意打理的發型已經有些亂了。

對于餘在溪的表現，他真得困惑極了。從頭到位她對于他沒有表現出一絲愛慕，對于他有女朋友且接下去要約會這件事也沒有驚訝與傷心。甚至她對着一張紙都比對着他要開心——

邊程還在路邊就看到餘在溪了。豎着大拇指，抵着下巴看着一張紙，她的這些舉動都納入他的眼中，她的笑容可愛又有幾分缱绻，整個人懶散的窩着，他不承認自己着她多了一些失神，可卻的确又多等了一個紅燈。

餘在溪看着他的背影，如同來時一樣，漸漸消失在日光下。她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從本子裡抽出那張畫紙，按照她萌發的靈感在他的肩上畫了一隻貓咪。小貓咪眯着眼盤在他的肩頭，看上去舒服極了。

輕薄的紙張正中有一滴淚，黑色的線條被洇開，很快整張畫紙都被沾濕，畫已不成畫。

餘在溪任由淚水流淌，陽光曬幹了她的淚痕，直到她看見校門口邊程騎着一輛小電驢帶着白色的頭盔離開，她的眼角又染上了紅，然後很快眼淚劃過了臉龐。

-

小電驢是邊程新買的，他也不好意思總問聞祈安借車，雖然聞祈安他也并不在意，可總歸是個麻煩。

小電驢也挺好的。至少邊程是真得這麼想的。在這個季節，兩人可以一起吹風賞景，多浪漫啊，還不會堵車。不約會的時候學校内也可以用，他們學校太大，有一輛小毛驢就會方便很多。

隻是他忘記了一點，他和姜滿之間的距離有些遙遠，開車都要半小時，所以在他突突前進時，時間也跟着突突飛逝。到達目的地時，正好六點。

姜滿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騎電瓶車來的？”她的語氣毫不誇張地全是詫異，瞪大着眼睛，原本就圓圓的杏眼此刻更是圓潤。

“姐姐看不起電瓶車嗎？”邊程看着她有些委屈，這電瓶車也花了他五分之一的生活費呢！

“那倒不是，就是你從哪裡來？”

“要到哪裡去～”邊程唱了出來，緊接着被自己逗笑，“從學校騎過來的，是有點遠。”

“那是很遠，還有電嗎？”

邊程低頭确認，“夠夠的。”

“行，那走吧。”姜滿也不扭捏，戴上頭盔坐在後座，她環着邊程的腰，人卻還沒有動靜，又拍了拍他的腰，邊程才終于有了反應。

“我還以為你會介意呢。”邊程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順風飄到她的耳中。

“為什麼這麼覺得？”怕他聽不見，姜滿把下巴架在他的肩上，正好湊到耳邊。新栽種下去的玫瑰長勢喜人，已經散發着香味，她在他的肩頭也能聞到一些。

“怕你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