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程說完一個字後就不再開口，他有些累了，整整玩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拍照，他已經很久沒有度過如此充實的周末了。打了一個哈欠，合上了雙眼，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但沈淮川卻不讓他如願，用慵懶随性的腔調放了一個驚天巨雷，“聽說你和你的學妹在一起了？那姜滿姐姐呢？”

“誰說的？我沒有！别瞎說！”否認三連，才剛醞釀出的睡意早就不知跑向哪兒去了，他坐直身體，憑借着月亮的皎柔亮光，望向沈淮川。

沈淮川翻了一個身，側卧着看向他，“論壇上八卦到的啊，你怎麼說也算個風雲人物，一舉一動都有人看到的好吧。”

“我和小魚兒隻是朋友。”邊程虛張聲勢。

“小魚兒？”沈淮川的黑色眼球向上一瞟，陰陽怪氣地複述，“叫這麼親昵，還隻是朋友呢？”

“你們今天出去玩了？”聞祈安的讨伐也緊跟其後。

“嗯……”

邊程還來不及解釋，話語又被沈淮川截斷，“你是怎麼想的啊，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半個月前才和你表白過诶。”

“就是，”周子喻也加入了進來，“邊程，不要成為一個渣男！”

聞祈安又隐匿起來，反而偷偷地拿出手機，給姜滿發了個消息。

邊程被說得啞口無言，白日裡不想去想的事情終于又被他們掀開，大咧咧地放在眼前，直白又清晰。腦海中的思緒糾葛在一起，一方面他又不願放棄姜滿，他對她付出了許多情感與時間，他和她之間也沒有出現不可調和的争執，甚至關系算得上融洽。隻是再想到和餘在溪的相處，又覺得和姜滿之間總差了一些什麼。他想不明白，就在不知不覺中問了出聲。

“差了平等，”沈淮川一針見血，“地位不平等，思想不平等，感情不平等。”

“你們之間的貧富差距太大了，我早和你說過，同時因為年齡，就造成你和她的想法不同，而餘在溪因為和你是同齡人，你們有着相似的經曆，相處起來必定輕松融洽，比較就在此産生，你越是比較，就越是感受到差距，然後就會更加不平，”沈淮川也坐了起來，“至于感情不平等，你是當事人，應該很清楚。”

邊程直視他看過來的目光，月光照在他漆黑的瞳仁上，他無處可逃，終于承認了沈淮川的說法，也終于承認了自己的分心。

“那我該怎麼辦呢？”他的聲音滿是迷茫，目光也不再清亮。

“那就隻能問你自己了。”沈淮川又躺了回去，雖然他的理論知識豐富，可實踐卻還是一片空白。

“這我懂啊，”周子喻接話，“看你喜歡哪一個就和哪個在一起呗，你總不能兩個都想要吧，大清早亡了！”

邊程又歎氣，聽到的隻有廢話，他将求助的目光移向聞祈安，“祈安……”

“建議你不要問我，因為我不客觀。”

“沒事，我會選擇性聽取意見。”

“你和誰在一起更開心呢？”聞祈安當然是往自己有利的方向說，“你今天和她一起出去玩，而沒有選擇姜滿時，又是怎麼想的呢？”

“姐……”

聞祈安不願聽他的狡辯，“不用和我們說，你隻需要回答自己就行。”

“但願你做的所有決定都不會讓自己後悔。”

最後的話音落下，寝室又陷入了安靜，呼吸聲逐漸變得深長，沒有人理會角落裡有個身影翻來覆去，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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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滿收到聞祈安的消息時，正在和賀穗聊天。

賀穗雙手叉腰站在姜滿的面前，左右徘徊，像是在構思話語，她雙手一拍，複得又一屁股坐到姜滿的身邊，身下柔軟的沙發又深陷了一點，“滿滿，剛才那個就是你的小男友？”

“你想了一下午了，就隻想問這個？”

“那不是，想問的太多，無從問起。”

賀穗和蘇瑾的分手快刀斬亂麻，切去了所有的麻煩與沮喪，她請了一個長假，出去瘋玩了近半個月，早晨飛機一落地就往姜滿的大别墅趕，卻再一次落了空。按照排班，姜滿應該在房間裡補覺，可卧室空空蕩蕩，被子整齊地鋪在床上，沒有一絲使用過的痕迹。

她隻好又一次地坐在秋千上。

好在沒等多久，姜滿的車就回來了。隻是除了姜滿，還有一個陌生的男生。賀穗看到他就明白了，可還來不及打招呼，人就被姜滿趕走了。

“那你慢慢問，正好我也梳理一下。”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賀穗站起來繞着姜滿打轉，“先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

“我有一個朋友……”姜滿仍舊沒有回答。

“我沒有，我不會，我不知道。”賀穗立刻回應。

“沒說你。”

“你說你有一個朋友，不就是我？”

“賀穗！”姜滿惱羞成怒，抓着賀穗的手不再讓她在眼前晃悠，晃得她腦殼疼。

“好好好，”賀穗舉手投降，擺出認真的态度，“你說，你有一個朋友。”

“我有一個朋友，她突然覺得他男朋友的室友比她男朋友更好。”

賀穗了然點頭，“所以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