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好的将兩人籠罩。月光拼了命地驅散雲層,好不容易發出一絲敞亮,又被雲朵遮住了眼,天色徹底變得一片黑暗,沒有人能打擾到他們。
交織纏綿的身體,融為一體的呼吸,還有此起彼伏的嬌喘,全都被夜色吞沒。
姜滿餍足的躺在聞祈安的懷中,比她大一圈的身軀此刻讓她極有滿足感與安全感,她指尖輕點他胸膛和手臂的肌肉,一下又一下,撓得聞祈安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内心又漸漸升起一些酥癢。
大掌輕拍後背,聞祈安的唇溫柔地吻在她的眼角的淚痣上,“睡吧,晚安。”
“晚安。”姜滿仰起頭,嘴唇貼在他的下巴上,又堵住了他的唇,隻有片刻,她又窩回他的懷抱。
一夜夢無痕。
倘若不是鬧鈴響起,姜滿都快忘記了今天自己還要上班。才短短兩天,她卻覺得似乎度過了很漫長的歲月。
那種溫馨又和諧,不用刻意經營的,水到聚成的感情,讓她不斷不斷沉淪。
她關掉了惱人的鬧鐘,伸手一探,被窩已經涼了,聞祈安又不見了蹤影。她坐起身,洗漱裝扮,走下樓梯,果然又在廚房看見了他。
桌面上擺着兩個餐盒,全都是以前他送來積在這邊的餐盒,還有那個粉色保溫杯也重新派上了用場。聞祈安背對着她,正将一個又一個餐盒放進保溫袋裡。
姜滿特意放輕腳步,走到他身後踮起腳,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猜猜……”
大概是被自己蠢到了,她沒有接着說,反而笑着移開了手。
聞祈安卻扶着她的手又重新覆在他的眼前,“我猜你是我女朋友。”
“啊哈,猜對了,”姜滿笑得眼睛完成了兩道月牙,“獎勵一個親親。”
帶着清香的熱吻讓兩人的體溫逐漸攀升,心跳逐漸加速,好在尚有理智存在,他們在有進一步動作前松開了彼此。
“這一袋是早餐,這一袋是午餐。”聞祈安指着兩個袋子對姜滿解釋,“本來想中午給你送來的,可我等會兒要回家一趟。”
“沒事沒事。”姜滿擺手,看他已經包裝好,拎着袋子往門外走。
聞祈安接過袋子,側身看着她,“我送你去吧。”
“那我下班呢?”
“我來接你。”
“你不是要回家?”
“下午還和你一起回家,度過今天最後一晚,”聞祈安攬着她想屋外走,“然後要很長時間不見,我會想你。”
“好。”姜滿脆生生地答應,内心卻很是開心。
她當然也喜歡和聞祈安相處,母庸質疑,不然不會在明知和前男友的室友交往很麻煩的情況下,仍舊選擇答應他的追求。
準确來說,她喜歡聞祈安。
聞祈安對于這段路已經很熟悉,很快就安全地将姜滿送達。姜滿給他留了一個吻,跳下車向醫院裡跑了進去。他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拂過嘴角,發出近日不知道第幾次的笑容。
他由衷地慶幸,邊程不懂珍惜和姜滿分了手。
說曹操,曹操到。他的手機鈴聲響了,是邊程。
“祈安,你那邊一切都ok了嗎?小演員搞定了嗎?”邊程的聲音還略有些沙啞,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臨近出發,他必須得調整好自己的狀态。
“我小侄女之前說要和我一起去,我今天再确認一下,如果她不去,就找之前你找的那個。”
“好的。”
“那明天中午機場見?”
“不用去接你嗎?”
“那當然更好啊哈哈。”
“好的,對了,你身體好了嗎,如果沒好,你可以晚幾天出發。”
“沒事沒事,”邊程說完又咳了一長串,“我在醫院挂水,明天吃藥就行。”
“你一個人?”
“嗯,你又不在。”邊程随口一說。
卻喚起了聞祈安的愧疚。他抿着唇,這兩天逃避而換來的内心片刻安甯,終于在這時變得動蕩不安。他不是沒有想起過邊程是姜滿的前女友,甚至才剛分手,也不是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插足行為,他隻是刻意地,故意地不想去想起,仿佛隻要不想,這些問題就可以全都不用面臨。
“你在哪兒?我剛好在濱岩路這邊,我來看你?”他急于找到一些窗口彌補自己的愧疚。
“我跑那麼遠去挂水我有病啊,我就在學校旁邊的社區醫院,”可邊程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截了當的拒絕,“挂了,明天見。”
内心的愧疚與惶恐作祟,聞祈安聽着他的一如往常的話語,卻生出一種冷漠的錯覺。他的内心似乎被陰邪入侵,那些不随之四面八方全都湧來,心底泛起一些冰冷,道德感不斷地反複地譴責着他的這些類偷竊行徑,他拿着早已被挂斷的電話,思緒卻不知道飛向了何方。
窗門被輕輕叩響,是姜滿。
“怎麼了?你怎麼一直不走?”她透過休息室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他,看他坐在車裡一動也不動,她有些擔心,于是又跑了出來。
姜滿在他面前擺了擺手,笑容十分明媚,瞬間将那些陰邪全都驅散了幹淨。
聞祈安回過神來,她的笑容熨平了他的那些不安,他搖了搖頭,嘴角稍稍上揚,“沒事,打了個電話。”
“好,”姜滿将信将疑地點頭,對他揮了揮手,“路上注意安全,下班等我通知啊,我萬一出去了你就不用這麼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