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呢？”姜滿離開了她的懷抱，語氣有些委屈。

“我承認，不告而别是我的錯，我本意隻是不想拖累的你的将來，不想讓你陷入漫無目的的等待，雖然可能用錯了方法，”她牽着他的手滿滿向前，也終于有了機會和他講述一切，“但我的初衷絕對是為你好，雖然可能我有些武斷。但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不分手，就不可能不要你。”

“除非你先說分手。”姜滿補充。

“我不會和你分手。”

“我也是。”

“但是早上我看到你和你師兄一起，你們的背影在陽光下是如此和諧，”聞祈安低下頭，聲音很輕，“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不能幫你搶救患者，也不能分擔工作，他可以時刻陪伴着你，為你排憂解難，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聞祈安，”姜滿捧着他的臉，認真地看着他，“我從來需要的就不是‘工作夥伴’，我需要的是你。”

“隻有你，才能帶給我心動與安定。”她迎上他不肯定的眼神，用力點了點頭，“自始自終隻有你。”

“可是……”

“你說的那些，所有的我的工作夥伴都可以，可所有的他們都不能給我支撐的力量，他們無法讓我感受到我是被愛的，我是不可替代的，我是獨一無二的。”

“隻有你可以，所以我愛你。”

“滿滿……”聞祈安把她的耳朵貼向自己的胸膛，将下巴擱在她的發頂，阖上眼眸時，一滴淚水落入了她的發叢。

姜滿聽見他有力的心跳，在她熟悉的懷抱裡，那些消失已久的安心終于悄悄聚了起來。她擡起頭看着他，“你來了，真好。”

聞祈安無法在遏制自己的感情，姜滿最誠摯的心袒露在他的面前，他根本無法抵抗，也不想去抵抗，他的手放在她的頸後，低下頭，手也順勢用力，兩瓣唇緊緊地貼合。

所有的感情在這一刻，随着唇瓣摩挲，舌尖嬉遊，津液相融，統統化為了實質。綿長的親吻結束，姜滿的眼神裡帶着一些喜悅與滿足，她雙唇微張，輕輕喘息。

“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姜滿慶幸自己洗過澡，身上沒有奇怪的味道，她抓着自己的發尾，看到了幾根分叉。

“好看，很好看。”聞祈安搖頭，用挂在身側的相機把她整張臉框進了畫面，沒有構圖，沒有燈光，沒有技巧，可他依舊十分滿意。

聽到他的話，姜滿揚起了嘴角，踮起腳掌心輕拍他的發頂，柔軟的發尖一起紮在她的掌心，毛茸茸的，她好奇地問：“你怎麼剪了個平頭？”

“怕被你認出來。”聞祈安說。

“喂！雖然我上一次沒有認出你來，但你也不用總揪着不放吧，我們現在的關系，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姜滿不服地嘟囔着腮。

“是嗎？”聞祈安歪着頭挑眉，“我跟着你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你都沒有發現，說明……”

“你竟然來半個月都不找我？”姜滿一手叉腰看着他，一手點在他的心尖，“你不懷好意。”

她本來是開玩笑的，卻沒有想到，聞祈安垂下了眼睑，過了好半晌才有回應。

他抓住她擺在胸前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塞進她的指縫，然後說：“對不起，姜滿。”

“怎麼突然道歉？”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聞祈安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之前視頻裡聽到其他男人的聲音，我有些吃醋，不安的内心驅使我沒有告訴你我的到來，對不起。”

姜滿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她垂下眼眸，隻能看見他的下巴，下巴上有一點胡茬，剛才她竟然沒有看見，“你不相信我。”

“我……”聞祈安沒有辦法狡辯，“對不起。”

“也是，”姜滿閉了閉眼，嘴角向上扯了扯，最後還是失敗了，“畢竟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如此荒唐，你的确有理由懷疑我。”

“不是的，滿滿，不是的。”聞祈安拼命搖頭，“我隻是不信任自己。”

“那為什麼來了之後也不找我？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

“來了之後我怕你趕我走，”聞祈安實話實說，像是一個被懲罰的孩子，不敢擡頭看她，隻敢用餘光偷偷瞥她的神情，“告訴你是因為我問心有愧。”

“那你剛才說看到我和我師兄在一起，是真的覺得自己幫不了我，還是認定了出發前你的想法？”

“是真的。”聞祈安肯定點頭，“悄悄跟了你大半個月，我早就知道你和你師兄之間并沒有任何過界的行為，那一刻我覺得無地自容，我不僅僅是在懷疑你，也是在懷疑我們的感情。”

“所以，其實我原本打算今天就悄悄離開的。我覺得我沒有資格見你了。”

姜滿其實内心也知道，異地而處有很多的話來不及說清，信息差就會由此産生，再加上她答應他的追求，或許在他看來的确倉促且輕佻，他不安也正常，隻是她還是有些生氣。可當他把一切都開誠布公，她又氣不起來了。

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隻要他不說，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可他還是說了。

“姜滿，”聞祈安左右輕擺她的手臂，試探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對不起，你可以生氣，但不要不理我。”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你還是要趕我走？”

“你這麼厲害，敢自己一個人來，還怕我趕你走？”姜滿轉身向前走去，嘴角向上揚了一些，很快又抿了起來。

聞祈安沒有錯過她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容，追上她的腳步，牽起她的手，“我想再待幾天，還有一些素材沒有收集。”

“什麼素材？”

“我想以你們為原型，拍一部關于無國界醫生的電影。”

姜滿側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怎麼了？”

“你出來一趟，目的還挺多的。”姜滿調侃。

“主要是你，”聞祈安的食指在她的掌心勾了勾，“因為你，我才想記錄這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