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别走啊。”
好不容易廢了一番功夫才把人給叫了,冬梅可不想白做工。
“太監怎麼了,你把他們當女人看就是了,反正也差不多。”冬梅也知道胡善祥還是把太監當正常男人看待,戲谑的笑了笑,想起了胡尚宮的叮囑,攔住胡善祥道:“這宮裡除了女官也就隻有這些太監了,你日後如果不想嫁人那就隻能在後公宮中找個模樣清秀點的對食,趁着年輕還有本錢,萬一再長些年歲就隻能找那些歪瓜裂棗了……”
不待冬梅說完,胡善祥已經快氣的臉紅脖子粗了,直接打斷她的話嚴詞拒絕:“行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後你别來找我了。”
說完,胡善祥不等冬梅回話轉身就走,再待下去,她怕忍不了自己的手癢,直接上手去撓人,萬一打起來,鬧大了,兩人可都得去宮正司受罰,胡善祥可不想去受苦受難,隻能忍着脾氣轉身就走。
這怎麼能行呢?胡尚宮的交代她還沒完成呢。
冬梅急了,一手緊緊地拉着胡善祥的胳膊不讓她走:“哎呀,胡尚宮都答應了,你就算不喜歡,好歹也去坐上一會兒,和他們喝杯茶,聊上幾句。”
“為了今天的空兒,我特地和他們都打了包票,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你要是就這麼走了,胡尚宮肯定會怪我辦事不利的。”
“我也是為了你好麼……”
前面的話胡善祥聽着還覺得冬梅的撒嬌有幾分可憐,心裡還稍微有些動搖,這最後一句一出來,直接就讓胡善祥冷了心。
為了她好?
她進宮來的目的雖然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但凡有些心眼的都知道姐姐胡善圍的目的,太子妃也沒說什麼,甚至和姐姐心照不宣。
這一瞬間,胡善祥頓時明白了冬梅這樣做的緣故,霎時間火冒三丈,這分明就是見不得她好,所以故意耍着她玩,而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人了。
隻是為何姐姐也同意了冬梅這樣做呢?莫非就因為自己不肯答應姐姐參選太孫妃,所以故意給自己難堪?
“放手!”胡善祥呵斥道。
“不放,除非你和我回去。”冬梅不依,抱着胡善祥胳膊的手越發用力,怎麼都不松手。
“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正在二人糾纏不休的時候,熟悉的呵斥聲從身後傳來。
姐姐?!
胡尚宮?!
完了!
恍若晴天霹靂一般,冬梅頓時覺得大難臨頭,霎時松開纏繞的雙臂,戰戰兢兢地叉手行禮不敢發出一絲響動默默等着受罰。
是揪耳朵還是挨巴掌?
胡善祥心裡提心吊膽,和冬梅不約而同的閃過這個念頭。
誰知胡善圍今日大抵是心情好,即沒有擡手大人也沒有讓二人下去宮正司領罰,而是讓冬梅退下後,領着胡善祥便走了。
跟在胡善圍身後走着,胡善祥還有些戰戰兢兢地,想給姐姐告狀,又怕胡善圍覺得自己連個小宮女都處理不好,這幾年對她的教誨都是百彙工夫。
一想起這件事,胡善祥不由的臉上就是一片滾燙。
太難堪了,萬一被姐姐知道,胡善祥都不敢想,真是丢死個人了。
怕被人從臉上看出異樣,胡善祥忙将手背附上臉頰,頓時手指的溫涼将臉上的熱度覆蓋,一點點的恢複了白皙。
“姐姐,這好像不是回住處的路。”
胡善祥每日都要從禦膳房到東宮的路上來來回回的走上三五趟。早膳、午膳和晚膳,偶爾再奉命送些糕點蜜餞和茶點之類的,更不用說有時候被朱瞻基派小内侍傳口信時,也得老老實實地過來,這條去東宮的路,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聞言,胡善圍沒有轉頭,隻目視前方,端莊而嚴肅的說道:“皇上已經下令命禮部為太孫擇選太孫妃,如今各州府送了妙齡秀女進宮,如今宮中大小事務皆有太子妃掌管,如何安排秀女,自然要太子妃首肯才能處置。”
告知胡善祥後,胡善圍便不再開口。胡善祥沒有再問,隻在心裡默默驚訝。
朱瞻基的年紀比她都大,早已到了選太孫妃的時候了,聽聞前些日子各州府就已将待選秀女名單報了上來,胡善圍剛好也要負責秀女禮儀的事儀,當時胡善祥正好就在身旁,悄悄地也聽了一耳朵,此時再聽胡善圍所言,不由心底散發無限思緒。
她想起了拒絕進宮時搪塞母親的借口,就是用《明史》所記載“後妃無所生者,皆殉。”這個理由。
胡善祥對進宮會成為後宮嫔妃的秀女深表同情,但讓她自己選擇,哪怕曆史已經給她指點了一條路,胡善祥既然明知那是一條思路,當然不會直愣愣的撞上去,就當沒有聽懂胡善圍的言外之意。
胡善圍沒有聽到胡善祥的回答,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低頭不語的胡善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冬梅找你做什麼去了?”
胡善祥驚訝的擡頭,不明所以的看着姐姐,等着胡善圍接下來的告知。
胡善圍四下一看,确定周圍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不會有偷聽的存在,才似笑非笑的對胡善祥說道:“讓冬梅給你找那些内侍去想看,的确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