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輸着一頭金色玉米髒辮,嘴唇很厚的立眉毛外國人,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周圍。
現在他跟人質所處的位置可是室内,某個隐蔽地點的閣樓頂層,這裡怎麼可能會有霧?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試圖站起身捂住口鼻,他懷疑這煙霧有問題。但很快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這樣做,反倒落了下風,于是他迅速伸手去攬地上的人質,準備挾持她一同離去。
他隻攬到粘稠的,惡心的,腐爛掉已久的一具屍體。
賓加下意識松開那玩意,捂着口鼻又倒退幾部。
——什麼玩意?怎麼回事?霧裡有緻幻物質?
“嗚嗚嗚嗚……”
孩子的哭聲,一個眉眼與他極為相似,看起來才五歲左右的男孩,正哭着從他面前跑過。
“不要丢下我,媽媽,媽媽……”
男孩哭喊着去追逐着什麼,消失在霧氣之中。
“啊啊啊,閉嘴,閉嘴!”
賓加憤怒的向那個孩子的方向打出好幾枚子彈,随後飛快追向那個孩子。
又跑了一陣,一直在前方的小孩的身影突然不見,猶如融入迷霧之中。
他感到自己被什麼非人之物愚弄了,怎麼可能把小孩看成過去的自己?不,隻可能是自己不知何時吸入了緻幻氣體,是他自己在愚弄自己。
“沒用的東西。”
一個聲音驟然響起,賓加迅速雙手舉槍回身,指向他身後聲音的來源,那竟然是——
“琴酒?!你怎麼會在這裡!”
賓加從不可置信轉到惱怒,剛才他的失态對方全看到了,這混蛋是在嘲諷他嗎?
“比老鼠還讓人惡心的,就是你這種沒有價值的廢物。”
賓加頓時怒上心頭,他朝琴酒的方向瘋狂扣動扳機,然而,琴酒卻無動于衷,怎麼回事,他的子彈呢?
琴酒一步步走向他,最終,冰冷的槍口頂在他額頭上。
賓加一個側踢将琴酒持槍的手踢開,趁着手槍掉落的時機,他轉身就跑!
“等——!”
他似乎聽到身後之人發出聲音,那聲音……好像不是琴酒?
緊接着賓加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什麼進入他的口腔,氣管,肺部,堵塞他的呼吸,他掙紮想說什麼,卻令更多如同泥漿一般觸感的看不見之物湧入口鼻。
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景象變黑,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
……
本該狂拽酷炫帥裂蒼穹的加藤朱裡,此時先是目瞪口呆,随後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伸手試圖去夠下方填充水泥的大坑裡,面朝下栽水泥中,四肢胡亂撲騰的男人的腳腕。
“給我等一下,我還沒讓你感受極度的恐懼,從你嘴裡問出組織機密呢!怎麼會這樣,這裡不早該凝固了嗎?”
加藤朱裡覺得這事太離譜,為什麼每次使用幻術都有對方高空墜落這種發展?
自己開挂,精神力覆蓋面積增大,順利找到艾琳娜,這本該是值得開心,足夠他裝B的好機會。他……他的确想過有可能會需要殺人滅口,才把人引到附近的建築工地。
可這跟他想象中的發展不一樣,他還沒用琴酒的幻覺騙賓加開口,賓加就自己轉身瞎跑掉水泥坑?
加藤朱裡終于夠到賓加的腳腕,費力把人拽上來,再一看,對方面色蒼白,沒氣了。
加藤朱裡痛心疾首:“你也死太快了吧?”
他再探頭看下面的水泥坑,發現其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深,調整姿勢就能翻身爬起來,隻要意志清醒的話,拔出自己埋入水泥的腦袋并不難。
……是的,隻要當事人意識清醒的話。
好吧,的确有他零點一的問題,難道賓加就沒有九十九點九的錯嗎?
事到如今,加藤朱裡隻能理直氣壯的抨擊一下賓加是自作自受,他才将對方拖到另一邊還沒灌入水泥的深坑之中,做了一番這樣那樣的操作之後,再把水泥灌進去。
擦把汗休息一下,加藤朱裡才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剛才賓加留下的水泥坑也好好處理一下。他扛着鐵鍬回去查看,發現那裡竟然已經凝固,還留下一個腦袋形狀的痕迹。
加藤朱裡:“可惡,正常人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填空誘惑?”
隻要加入石膏,就能獲得完美的頭雕,隻要一點點的石膏!頭雕有什麼用?這個到時候再想,譬如易容的時候看兩眼可以深化印象?
加藤朱裡雙手拿起一袋石膏粉:“我就随便試試,之後我會把坑填好的,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