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娶妻生子,沒有嫁人,江家隻會生出男孩兒,陽盛陰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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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站起身,想要去外面看看。
江遲跟着拿出一盞油燈,外表已經斑駁,金黃色的燈油慢慢的燃燒,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你餓嗎,我去做點吃的。”
山白搖頭,走了兩步反應過來:“你需要吃飯是嗎?”
江遲的臉被油燈照的有些泛紅:“嗯。”
“你要吃什麼?”
江遲的眼睛有些雀躍:“我做叫花雞特别厲害。”
山白疑惑:“叫花雞?這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吃法吧。”
“雖然不能出島,但是偶爾會有人上來找二叔,這是我跟他們學的。”
少年身上洋溢着熱情和活力,兩隻明亮的大眼盯着自己,山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拒絕。
于是兩個人來到樹林抓野雞。
江遲蹑手蹑腳的躲在樹的後面,小聲說:“必須要用這種走路多的雞,做出來肉才會特别筋道,不用放調料就特别香,聽說外面都是圈養的肉雞,肌肉松散一點都不好吃,他們每回來島上,都要吃好幾隻雞。”
山白敷衍的回答:“嗯,你說的對。”
江遲被誇獎之後更是幹勁十足,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山白看看自己的手藝。
真是稀奇,大晚上的,雞也不睡覺,就在林子裡面溜達。
江遲的身手很敏捷,爆發力十足,瞄準之後,迅速出擊抓到了一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大母雞。
雞群被吓得四散分開,母雞發出咯咯咯咯的叫聲。
江遲把兩個雞翅膀背在後面用手攥緊,舉高搖晃着向山白展示。
接着他來到河邊,将雞頭重重的摔在石頭上,母雞一下子暈死過去,然後他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劃開腹部,取出内髒器官,清洗内壁。
沒有拔毛也沒有放血,從林子裡拔了一些草碾碎抹在内壁,黃泥巴加水混合成濃稠的砂漿,一點點塗抹全身。
江遲的語氣有些得意:“這個泥巴一定得抹的仔細,要把羽毛根部全部都塗勻。”
說着手上的動作也沒用停頓,他利索的滾出了一個橢圓形出來,随後站起身去揪了幾片荷葉過來裹在上面,從衣服上扯了跟繩子系好。
山白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看着他:“我印象中是要先裹荷葉再弄泥巴。”
江遲回答:“那是在條件充足的地方,放血去毛之後裹荷葉,如果是在野外,這樣做比較節省時間,等熟的時候毛自然就掉了。”
把裹好的球放在一旁,江遲開始挖坑:“這個坑不能挖的太深,也不能挖得太淺,全靠廚師的直覺去掌控。”
說完,他又去撿了一堆掉落的樹枝,準備齊全之後把球放入坑裡面埋好土,再将樹枝放在坑上面,開始點火。
火苗跳躍,江遲小心的挨着山白坐下。
他好奇的問道:“你不需要吃飯喝水嗎?”
“可以吃可以不吃,吃的可以消化,不吃也不餓。”
這件事情山白一開始還不知道,隻是單純以為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還是按照之前的作息一日三餐,直到有一天搬運貨物到很晚,其他人下工之後立刻找地方狼吞虎咽。
她才意識到自己不餓。
涼風習習,風中帶着花香,月亮很圓,滿天的星星不斷閃爍。
身前的火光漸弱,江遲扒拉着燃燒後的灰燼,挖出一個球來。
黑撲撲的,用石頭一敲就裂開了。
江遲一臉求表揚的樣子:“看,羽毛都跟着泥土掉下來了。”
焦黃色的外皮,汁水鮮嫩,确實很香,山白難得有食欲。
江遲撕下一條大雞腿遞給山白:“快嘗嘗。”
山白咬了一口,沒有想象中的腥味,很鮮很有嚼勁,讓她想起了小時候,隔壁鄰居炖雞,把她饞的不行,但是媽媽不喜歡和他們太過親近,她隻能隔着窗戶偷偷流口水。
隔壁的阿姨看見她并沒有呵斥,而是快速打開窗戶遞給她一隻雞腿,叫她趁着媽媽沒回來趕緊吃完。
現在想起來已經不記得具體味道了,隻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思緒回到現在。
山白吃完手上的雞腿,正打算去河邊洗一下手,卻見江遲又遞過來一隻雞腿。
“再吃一個吧。”
山白看着他誠懇關切的目光,忽然笑出聲。
似乎契約也不錯,有這樣一個一切以她為主的人,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她把雞腿推回去:“你吃吧,我去洗手。”
江遲望着她走向河邊的背影,嘴角咧開,她剛剛笑了,應該是覺得雞腿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