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鏡銘看見她,心情明顯回升。
眉頭舒展,整個人的氣場不再那麼尖銳。
他點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她溫和又不失禮貌的提醒道:“這位貴賓是誰,要怎麼安排呢?”
柴鏡銘沒做任何停留,隻撂下一句:“不認識,不用管”。
她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重新調整好了表情,沖山白歉意的笑了笑,随即也跟着離開。
山白伸出自己的腕帶,想要纏住那個穿粉色套裙的漂亮女性。
突然頭頂一片刺眼的光亮照進來,一切動作都變得遲緩,她被拖離了幻境。
山白眨了眨眼,她回到遊輪了,眼前的場景明明很熟悉,可卻陌生的像過了好多年。
她的神情恍惚,江遲擔憂的攬住她,輕聲呼喚:“山白,都結束了,你醒醒”。
什麼都結束了?
山白反應不過來。
“那片銀色的軟水忽然就消失了,隻留下這串手鍊”,江遲托着山白的右手舉到她的眼前。
一條條極細的銀絲,靜止時暗淡無光,但在晃動時有瑩潤的光澤流轉,細看上面似乎有圖騰若隐若現,繁複的線條,互相糾纏構成了一串極具異域風情的手鍊。
就戴在山白的左手腕上面,沒有任何的拼接痕迹,尺寸剛剛好,完美貼合。
可惜山白現在沒有心情去研究。
她仿佛丢了魂魄一般,整個人心不在焉。
江遲連着叫了好幾聲,她才擡眼看去。
山白終于想起她被銀色軟水困住,江遲去找白袍人。
“白袍人呢?”
“被吃掉了”,江遲耐心解釋道:“在外面的這一片變成了手鍊,但是牆裡面的還有些躍躍欲試,我就把白袍人扔了進去,然後牆面就平靜了”。
除去手鍊,這個結局并不意外。
她當時推測白袍人是以人的思想為能量,而白袍人就如同潮水澆滅烈火。
不過,兩個隻是測試。
穩妥起見,最好是要全部喂進去的。
山白環顧四周,向潔皺着眉頭,阿岩呲着牙,旺财縮縮着身體還在盡力的綁着人。
白欣妍一行人被捂住了嘴巴,此刻拖在地上,盡顯狼狽。
她按了按太陽穴:“把白袍人全都扔進牆裡,然後封閉這一層,至于其他活着的,先關起來,等一會兒再做處理”。
衆人看出她狀态不佳,都沒有任何異議,向潔率先就往外走,阿岩難得沒有啰嗦也跟在後邊。
旺财留在原地,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山白站起身,望着江遲關切的眼神,搖搖頭:“你先去幫它,我回屋躺會兒”。
江遲放心不下,但也沒有拒絕。
他感覺到山白變了,又恢複了第一次剛到她時的那種感覺,冷冽孤寂。
封鎖着内心,排斥着任何人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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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岩剛一開門,就按耐不住,嚎了一聲:“我艹,這是什麼恐怖電影拍攝現場!”
向潔捏着鼻子:“你鬼叫什麼,剛剛那東西不比這害怕”。
“不一樣啊,這全都是死人,你懂不懂,同類的屍體要比未知生物更有震懾力”,阿岩指指點點:“你看看,這傷口簡直都是虐屍了”。
唉,向潔歎氣。
世事無常,生死難料啊。
原本還因為不能喚醒他們而感到悲傷呢,現在又有點小竊喜可以利用他們解決問題。
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有點擔心數量不夠。
剛調節好的心态一上一下的,心靈雞湯都白背了。
向潔扶額,這都什麼事兒啊。
也不知道山白遇到了什麼情況,突然就陷入昏迷,還好江遲及時趕到。
“诶”,阿岩又開始問東問西,“你說神聖頌歌的高層怎麼看起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阿岩這麼一提,向潔開始回想,白欣妍的權力比羅文要大很多,可是做起事情來,不如羅文處理的更快速細緻。
這個遊輪明明是白欣妍的主場,可她的反應總是慢一拍。
按理說在這個年紀,身居高位,一定得才識過人,然而看起來,怎麼是一群烏合之衆呢。
存在即合理,“合理”并不是正确,而是指有相對應的緣由。
神聖頌歌發展至今,已然是行業内的龍頭老大,依靠着海神獨特的優勢,幾乎不可能被其他公司超越。
向潔結合生活中的普通公司曆程來看,總結了一下:
當一家公司的發展不依賴員工個人能力,隻取決于老闆本身的時候,向上的忠誠就會成為晉升的标準。
員工往上爬肯定要動腦,但爬住之後就不再費心。
外表看着風光氣派,殊不知内裡早已腐敗不堪,時間久了,就會自内而外瓦解。
這樣一想,就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