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他立志要做花花世界的一隻采蜜花蝴蝶。
按照花碟自己的說法,他是個純血二代。
父親是神聖集團的高級研究員,母親是後勤部的副部長,這條件放在秘海,那就是人上人。
跟那群普通職工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
叫什麼來着?
雲泥之别。
尤其是家裡托關系運作讓他當上監察員,手裡握着實權,走到哪都有人吹捧戴高帽,如今他的心态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說好聽點叫蠢,說不好聽點就是智力退化,露出骨子裡的壞。
如同一隻荒野的惡獸,未經曆過正常的升級,直接來到了一個不屬于他的圈層。
他厭惡術魁,因為術魁出現的場合,總是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蓋過他的風頭,偏偏母親讓他搞好關系。
術魁是空降的監察員,背景一片空白。
這樣的人,絕對會搞出大新聞。
母親讓他多和術魁接觸,争取挖出背後的人,搭條線轉成正部長。
所以他才會和術魁一起出任務,來到這麼個窮鄉僻壤。
不過沒想到,碰見了個大美人。
氣質凜冽,不卑不亢,看起來就是很難馴服。
有挑戰,他喜歡。
“這女的誰啊?”花碟問張生。
張生經過剛才那一遭,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換條船,花碟的心思過于明顯,人又不太聰明,非常适合做為人情禮物送給山白。
心思轉了一圈,他緩緩開口道:“剛來的新人,不太懂規矩,回頭我說說她。”
“诶,别呀。”花碟攔住他:“漂亮的人總是有特權的,千萬不要吓到她,一會兒我去和她聊聊。”
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這是術魁,我同事,年輕有為的新一輩,我就是跟着他過來玩的,一切都聽他指揮。”
被提到的術魁,冷淡的撇了他一眼。
花碟心裡犯怵,這人怎麼回事,誇誇他也不行嗎?
以前帶他找妹子他給人過肩摔,現在誇他事業有成也沒誇到點上!
男人心,海底針!
太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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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來一樓是想找個小十要個木盒子,把她做好的泥人放進去。
沒想到收銀處這麼熱鬧。
三個數字人坐在一起,也沒了微笑服務,全都蔫兒了。
小十有氣無力了說了一句:“需要什麼自己去櫃子裡翻,想拿什麼拿什麼。”
小四跟着嘟囔:“好東西都要保不住了,以後得過苦日子了。”
十二歎了口氣。
山白手裡拿着一個榉木的盒子比劃大小,見他們這副怨婦的模樣,想到電梯裡碰到的人。
她問了一嘴:“集團的人嗎?”
小十站起身去走廊那邊看了一眼,确定沒人,這才大膽的抱怨:“是監察員,集團的走狗。”
小四接着道:“監察員就是負責巡視集團在秘海的領地,出門在外,代表的都是集團,權力可大可小。”
山白明白了,監察員是查賬本的。
哪個公司的賬沒有問題呢,一查一個準。
山白好奇一個問題:“監察員死在你們這會怎麼樣?”
小十腦子轉得快,想到山白那淡漠人命的性格:“你别亂來啊,監察員死了你也跑不掉,除非你能從秘海鑽出去。”
鑽出去…她不光能鑽出去,還能鑽進來。
來去自如。
把泥人連着布一起放進木盒子裡面扣好,山白倚靠着收銀台,舉止從容,一點都不緊張。
小十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打狗看主人,反過來講,就是打人先打狗。
監察員來的可真是時候。
有一道聲音傳來。
“白小姐,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出聲的是急匆匆趕來的張生,事情緊急,他必須要趕在前頭,不見半分剛出場的鎮定。
山白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就在這聊吧。”
小四、小十和十二猶豫着要不要出去。
張生擺手讓他們坐下:“白小姐敞亮,那我也不說虛的。”
“第一次見面,我便覺得白小姐眼熟,很像一位故人,隻是我不敢深想,後來去了俞婆那裡,她年輕的時候給一位叫做蘇曼青的人看過幾次病。”
張生一邊說一邊觀察山白的反應。
其他幾人又想聽又害怕,隻得提心吊膽的小聲呼吸,減少存在感。
山白就自在多了。
她口出驚人:“你覺得我更像柴鏡銘,還是蘇曼青呢?”
張生被問住,一時有些愣神。
柴鏡銘外表有多華麗,内心就有多瘋狂,是個極端的實驗主義者,信奉數據至上。
蘇曼青是一個善良的科研工作者,懷揣着造福人類的宏願加入神聖頌歌,主張愛與和平。
她就像是神聖頌歌最初理念的化身。
可惜,遇人不淑。
“你的外表更像柴鏡銘,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你的思想,你的理念在無形中受到蘇曼青的很大影響。”
張生感慨:“她獨自一人撫養你長大,真是厲害。”
何止是獨自一人,還要躲藏着神聖頌歌的搜捕,蘇曼青從南到北,由海洋轉至内陸,活着的那些日子,都不怎麼出門。
這一切都源于柴鏡銘。
山白緊接着又輕飄飄的扔了一個炸彈:“其實我是一隻冥河水母。”
…………
空氣一瞬間停滞。
張生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