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傘蓋,看一眼就會産生讓人窒息的幻覺,四條綢帶般長長的觸手,好像是收割生命的鐮刀。
一大片冥河水母出現。
從殷紅圓月裡面,排着隊鑽出來。
越是安靜守禮,帶來的威壓就越強。
底下站着的人們,大氣都不敢出,屏息凝視着冥河水母從天空降落。
一共 13 隻水母。
為首的是郵費,他走上前,向山白問好:“第一批戰士已經抵達,第二批随時出發。”
不錯,像模像樣的。
山白手指掐了個印,金色的光芒從她的指尖逸散,呈霧狀,貫穿 13 隻冥河水母的身體,最後沒到了遊翡的傘蓋裡面。
“這是我的祝福。”
随着山白話音落下,冥河水母的傘蓋上,出現了一圈淺淺的金線。
這是戰士的标識,在危機關頭,可以突破一切限制,傳送回深海老巢。
“嘿!”阿岩頭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冥河水母站在眼前,非常興奮:“真酷啊,這可是冥河水母——”
他拍打着江遲的肩膀,發出“啪——啪——”的響聲,一下子震醒了發愣的衆人。
阿岩的話也是大家的心聲。
活生生的,新鮮的冥河水母,他們從未見過。
神聖頌歌集團,最初的那一批員工,大都走的走,死的死,所剩無幾,如今早流淌的早已是新的血液。
他們沒有經曆過蜜月期,隻看過視頻資料和文字記載。
現在,就這麼站在他們眼前。
說不激動是假的,說不害怕也是假的。
在人類的視角裡,冥河水母就如同深海的攝魂怪,帶着天然的震懾。
神秘,詭異。
山白吩咐遊翡帶着水母去建新的冰牆,她和江遲站在旁邊檢驗成果。
阿岩也湊過來,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塊幹巴大餅,一邊啃一邊看,吃得津津有味。
根據昨晚的商議,他們三個留下來繼續去解決那三個圓點,其他人帶着受傷的林峰趕往菠蘿比奇堡。
戰鬥力不行,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不如盡早撤退。
當然,撤退前,可以欣賞一下美景。
林峰爬在簡陋的支架上,歪着腦袋,梗梗着脖子,不眨眼的看着冥河水母搭冰牆。
黑色的水母,白色的冰磚。
簡直是一場視覺的盛宴,讓人沉醉。
畢竟,被冰磚埋在裡面的不是自己。
長長的腕帶,憑空拿出一塊俄羅斯冰磚,找準位置,優雅地塞進去。
好看,真好看。
眼瞅着沒什麼問題,山白就帶着江遲和阿岩先進去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集團的人警衛員都不見了,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旺财得意:“肯定是被我吓跑了~”
“去吧,皮卡丘——。”山白無情地将旺财抛向空中,讓它去偵查一番。
越過冰牆,他們的能力就再次被遏制了,隻有四個靈珑小人和卡了 bug 的旺财還能夠保持原樣。
旺财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硬生生從後背長出兩個半圓形的短翅膀,忽閃忽閃,跟個熊蜂似的,顫悠悠向前飛去。
江遲低頭看向地圖:“第一個圓點顯示在一家大型超市裡面。”
“那地方,是重兵把守的地方。”阿岩搭腔,把人們趕去地下後,為了抓捕漏網之魚,警衛員們把控了所有的食物資源。
地圖上标的這個超市,倉儲風,位置極其優越,在集團大樓和居民區的中間。
阿岩他們曾經打過主意,但發現持槍人數太多就放棄了。
被迫主動采取遊擊戰術。
三個圓點肯定要比四個三角形的難度更大,山白叮囑他倆小心有詐,不要硬扛。
山白取出兩個錦囊分别遞給江遲和阿岩:“這裡面各有一條「噫蟲」,以能量為食,袋子務必收好,它會自己回去。”
手感綿軟厚實,江遲手指摩擦着錦囊袋子,若有所思。
看出他的疑惑,山白解釋道:“這個袋子是「噫蟲」的殼,不是人為縫制。”
冥河水母有許多罕見的伴生物,這些伴生物就像是秘海自身的防疫系統,對冥河水母無害,卻對入侵者有害。
海神被削弱,這些蟲子就出生得少了,海神死亡,這些蟲子就徹底消失了。
直到山白的出現,它們才重新開始孵化。
不過,并不是一成不變。
這些蟲子非常智能,會跟随秘海的生存環境自動轉變身體機能。
等到戰争結束,人類不再是對立面,這些蟲子便不會再産生針對人類的能力。
時間短,數量不多,隻有三條成熟體。
正好他們三一人一個。
山白語氣柔和:“它們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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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打頭,很快來到了附近,隔着一條馬路,對面就是超市。
門牌是鮮豔的橙色,張揚地豎在房頂上。
上面有四個鑲鑽的的金色書法字體——南國超市。
山白:“……”真土。
三人躲在一個崗亭裡面,隔着窗戶觀察,他們正在商量要怎麼潛入進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