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江遲還是假的江遲?
山白遲疑了,心底湧上莫名的情緒,和這裡的味道一樣,酸澀澀的。
她不眨眼地盯着。
沒有令她失望,江遲緩緩睜開眼睛,露出幾分迷茫,可當視線掃到她的身影,瞳孔微微一亮,聲音異常沙啞:“快跑。”
“跑到哪去呢?”山白問他。
江遲掙紮着想要站起身,可是右腿的傷勢嚴重,他一番動作反倒連累他從骨頭山上摔下來。
“嘶——”
他痛苦的表情映在山白的瞳孔上。
“你告訴我,跑到哪去呢?”山白再次問道。
江遲艱難地擡起頭,深情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噗——”
山白用冰刃削了他的腦袋。
可是畫風逐漸變得詭異,伴随着江遲的死亡,面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的分岔路口。
山白随意選了最左面的進去,裡面又是一個受傷等待被激活的江遲。
這個比前一個要更慘,下半身都沒了肉皮,隻剩下皚皚白骨,他撐着雙手往前爬,五官滲血,嗓子中了毒一樣:“快跑。”
又是一個快跑。
“跑到哪裡去呢?”山白面無表情地問出這句話。
江遲聽了嘿嘿嘿地傻笑起來:“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得,又開始了。
第二個江遲死亡,再次出現分岔路口。
依舊是選擇了最左邊的入口,依舊是碰見了一個凄慘加倍的江遲。
山白木着臉沒等他開口直接了結。
估摸是這個行為破壞了程序,第三個江遲化作一灘濃水蔓延至四周,壁上的一團團肉全部變作江遲的臉,重複着一句話:“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肉團們滾落下來,前面是江遲的臉,後面依舊是令人作嘔的黑綠色的紋絡,還長着肉芽。
山白承認自己被惹怒了。
光鞭再次出現,不同的是這次着了火。
她揚起燃燒着火焰的光鞭抽打在肉團上面,噼裡啪啦的聲音依然掩蓋不住那刺耳的魔音。
“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山白厲聲喝道:“海天使,你出來!”
她轉身走回岔路口,然而無論她走到哪裡,壁上的肉團都會生出江遲的臉來。
到處都回響着:“跑到我的胃裡來吧——”
山白擡起手,光鞭順應她的心意,分裂出多個,環繞在她的周圍,燃起一路的焰火。
胃裡着火,不管是多強大的生物也受不了。
這個空間開始扭曲變形,變得不穩定。
山白放開五官,仔細地辨别這些瘋狂的魔音,她相信海天使對她有着百分百的惡意。
腳下的粘液在火焰中逐漸消融。
粘液!
有什麼念頭在山白的腦海中劃過,她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低下頭觀察,果然,在灼熱的焰火中,有小部分粘液并沒有變化。
這部分粘液要更純淨,透明似果凍。
山白加大火力,地上的腐爛物瞬間燒個幹淨,隻留下一條白透的粘液構成了指示牌。
順着粘液的方向,山白開始奔跑。
江遲一定在這裡。
想到對方的面孔,她的腦袋嗡嗡作響,該死的海天使!
海天使說過:“你可千萬不要向她一樣戀愛腦。”
它一定躲藏在暗處,想看她如何選擇。
越是危機時刻,山白的頭腦就越發清醒,她保持理智地問自己:“江遲與勝利,要怎麼選呢?”
怎麼選,當然是保持初心。
自己從北走到南,從陸地來到海洋,為的不就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權力。
江遲很好,她會盡自己最大能力去照顧他,但江遲也隻是江遲,是她勝利權杖上的寶石。
沒有勝利,也就沒有江遲。
粘液的指向性很明确,山白躲避着掉落的死亡的肉團,在颠簸中東拐西拐,繞來繞去。
終于,找到了。
江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粘液,像個水團子一樣。
即便隔着距離,山白也一眼就能确認,這是江遲,是真的江遲,他也被拉進幻境裡了。
這一瞬間,山白閃過很多想法。
按照往常的性子,要想不被人威脅,就要自己主動除掉威脅。
她踱步上前,自上而下地俯視着江遲熟睡的容顔,眉眼口鼻,都是她熟悉的模樣,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勾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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