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套住了藍色線條,紅光閃過,焰火起。
就這麼一會兒,外面的天裂開了。
幻境碎了。
在早前場景幾經變化的時候,山白就埋伏了粘液,等到這一刻,幻境四處漏風再配合上音攻,就碎了。
不過,也有意料之外。
藍色的線條在火焰中掙紮逃竄,又順着尾尖鑽回了海天使的體内。
因火焰的緣故,藍色線條帶了點紅色,可以清晰地看到藍色線條在海天使的體内連接着它的心髒。
山白意識到,這是海天使養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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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回到地下城。
肉眼可見,完整形态的海天使比之前要縮小了一圈。
但山白沒有掉以輕心。
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遏制她力量的存在了,一個巨大的泡泡拔地而起圈住了這片空間,金色的正三角在她身後展開,交點彙聚在海天使的身上。
審判降臨。
“你倒是藏了不少。”海天使低聲嗤笑。
在幻境,山白表現得看起來很狼狽,一直在被動地應對海天使,好似落了下風。
實際上呢,她并沒有出太多的力,反而是海天使不斷地變化場景、維持穩定,耗費了不少心血。
“你不覺得自己是個怪胎嗎?不屬于任何一方。”海天使很執着,總是在提這個問題。
山白露出悲憫的眼神:“你是有什麼童年創傷沒有被治愈嗎?你說我屬于哪一方?我是冥河水母的王,我自己就是一方天地。”
她越說越來勁兒:“人類又怎麼了,我去了人類世界那就是外交事件,懂嗎?你自己鑽進死胡同,不代表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想法,這時候了還抓着怪胎的想法不放,真是可憐!”
海天使的皮下,柴鏡銘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無法反駁,因為他和她不一樣。
天生不一樣。
他不由得在想,如果當時和江禾聯手,會不會境況不一樣呢。
“命運是自己的選擇,和你的身份無關。”不用猜山白都知道他在想什麼,然而無論在哪,無論是什麼角色,柴鏡銘都會走上相同的路。
說了這麼多,山白膩了。
她嚴重懷疑這隻海天使是在耍心眼,不定又在打什麼主意。
海天使在空中轉了一圈,在它絮叨都時候,身形又縮水了,此刻輕盈得像隻鳥。
山白依舊用那條光鞭,搓成個弓箭的形狀。
拉弓,射箭。
“嗖”的一下,箭矢射向海天使。
意料之内,撲了個空,山白微微眯眼,揚手在中間起了一張冰網。
海天跟個洩了氣的氣球似的,縮縮縮,縮成了一個正常海天使的大小,然後不停地在空中搖晃擺動。
這是,缺水了?
山白發覺自己在面對真正的抽象時,總是表現得不夠鎮靜。
她或許應該鼓掌,表示一下驚歎。
那麼大一個一米六的海天使,轉眼就變作了三四厘米。
吐槽歸吐槽,警惕心不能丢。
山白心思一轉,又起了一張冰網,她手指操控着冰網向海天使靠近。
就在冰網即将罩住它的時候,音攻又開始了,不同于以往,這次是歇斯底裡的尖叫聲。
燈泡熄滅,辦公室的玻璃接連炸裂。
距離最近的冰網,受到的沖擊最大,直接崩碎,甚至砸穿了另外一張冰網。
混亂中,山白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她的腹部鑽,金色的血液嘀嗒在地上。
她摸到一條長長的東西,身體一僵,臉色不由得冷下來,是那條寄生蟲分身,想得挺美。
山白赤手捏住那寄生蟲,往外拉。
蟲子隻剩下半邊身子,在她的手裡蛄蛹。
“一定很疼吧,柴老闆。”
粘液這東西,在江遲和在她的身上展現的能力完全不一樣,粘液在她的身體裡與血肉融為一體,每一滴血都是劇毒。
就好比撞進了硫酸桶。
“你看你,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為什麼要一再的舍棄自己的身份呢。”
聲東擊西,若是換個對象就成功了。
山白的掌心生出更多的粘液,半截寄生蟲沒幾下就沒了。
就這麼沒了。
山白跨過冰網殘渣,走到海天使的身旁,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個假娃娃。
以防萬一,她直接冰塊包着粘液,再來一層火焰,再來一層泡泡。
噼裡啪啦響完,泡泡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嗯……再補一刀吧。
山白又把泡泡腐蝕幹淨,這才松了口氣。
她變回雙腿,插着腰站在原地發呆,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有些不敢确定,真的沒了嗎?
嚴格意義上講,是它自取滅亡,每一個關鍵節點都是它自己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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