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曦昆接到回信的時候,雖然沒寫名字,也沒寫信的來處,但是通過信上簡單的兩個字:成了。謝曦昆就知道這必然是十公主的回信,錦城的百姓有救了!
朝廷很快下來了文書,表示知道了錦城的災情,同時也會撥下赈災銀兩和赈災糧來。
然而謝曦昆剛剛好起來的心情,還沒來得及釋放,就被打上門來的容澤安給生生壓了下去。
“好你個謝曦昆,本王不過一段時日不在而已,你竟然就去勾搭别人!”
看着容澤安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謝曦昆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特别讨厭在他公務時拿這些瑣事打擾他的人,而且容澤安一進門就開始血口噴人,更是讓他不喜。
錦城的人其實并不知道容澤安的具體身份到底是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們卻是看明白了,那就是這位爺一定是一個非富即貴,地位應當比他們這位長官還要高上很多的貴人。
為了避免小鬼遭殃,早在容澤安的人進門的時候,其他人就紛紛避讓了,于是一時之間,屋裡就隻剩下了容澤安的人,這唯一的外人就是謝曦昆自己。
“大殿下,請您說話要注意,謝某清清白白,何曾勾搭過任何人?”
容澤安“哼”了一聲,“你沒勾搭,你沒勾搭我那十妹妹為何要替你出頭?”
“你怎麼知道我找了十殿下?”謝曦昆反問道。他自問,他已經做得十分隐蔽了。為了避免有損十公主閨名,同時也免得讓公主觸犯“後宮不得幹政”的律例,他和十公主都做得十分隐晦,容澤安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
容澤安看着謝曦昆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忍不住冷笑道:“怎麼,你這是承認自己做過了?”
“大殿下,請你不要拿此事開玩笑,就算謝某不足以讓您重視,可十殿下畢竟還是一位未出閣的姑娘。臣隻是因為錦城的事遭心,請公主幫個忙而已,我們兩人清清白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幫忙?我就在這裡,幫忙你不找我,你去找那遠在京城宮中的我那十妹妹。哦,你可能是對我那妹妹沒有這個心思,但是我那妹妹為了一個被流放的小官跑前跑後的,她可是對你有心思!”
“十殿下年歲還小,怎麼可能對臣一介草莽有這樣的心思。況且,臣初入翰林院之時曾教習十公主殿下讀書,殿下不過是尊師重道,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而幫臣一個忙而已,怎的就被大殿下說得如此不堪?”
“她還小?要不了多久就要及笄禮了,及笄過後就能嫁人了!”
容澤安瞟了謝曦昆一眼:“謝曦昆,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才華,就妄想着能當驸馬。容清芷可是皇後所出的嫡公主,父皇和母後一定會為她選一個家世樣貌才華樣樣都好的驸馬的!”
謝曦昆闆着臉:“大殿下多慮了,臣從未有過觊觎公主的心思,這次也不過是毫無辦法才去叨擾公主殿下,以後不會了。”
聽到謝曦昆的保證,容澤安滿意了,站起來湊到謝曦昆旁邊:“很好,人呐,還是需要有自知之明才對。”
容澤安對着謝曦昆的耳朵輕輕說道:“你還是乖乖地留在我身邊,隻有我才是你最後的歸宿。”
謝曦昆感覺到容澤安說完話之後,沖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這股氣順着耳朵直達天庭,讓他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微臣更不敢觊觎,大殿下與十殿下都是金枝玉葉,與微臣是天塹之别,微臣隻願自己能做好這錦城的父母官,其他并無所求。”
容澤安看着謝曦昆又跪伏在他腳下,仿佛十分害怕的樣子。他繞到謝曦昆身後,看着謝曦昆瘦弱的身體跪起來也并沒有高出地面多少,頭低垂着,仿佛一隻待宰的可憐幼獸。
“無趣!”
容澤安跨過門檻,領着他的一大幫人又招搖地走了。
謝曦昆緩緩地直起身子,盯着眼前的牆壁,但視線卻并沒有聚焦。良久,他站了起來,也走出了屋子。
朝廷答應了赈災,糧和款很快撥了下來。
為了能讓赈災糧盡快地送到錦城,特意走了水路。謝曦昆得到消息之後,告訴了錦城的百姓:“大家再堅持一下,很快朝廷的赈災糧就到了!”
有了期盼,很多人都勒緊褲腰帶,咬着牙繼續堅持。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大早,謝曦昆剛到官署,就聽見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語氣驚慌,謝曦昆很奇怪,錦城難道還能再發生什麼事嗎?
來彙報的人一看到謝曦昆馬上跪倒在地,滿臉的眼淚:“大人,據說運咱們赈災糧的船在海上遭了暴風,船,全沉了!”
謝曦昆渾身冰冷,眼前發黑,幾乎昏了過去。
等到接受了這個消息之後,謝曦昆馬上帶着人趕往接應的碼頭,同時聯系沉船的海域的歸屬管轄地。
經過幾天幾夜的等待,終于等來了确切的消息。
好消息是,船沒有悉數全沉,而且沉下去的船經過捕撈,搶救出了一批糧食。
“不管多少,還有就好,還有就好。”謝曦昆忍不住雙手合十,老天啊,錦城已經遭受了很多苦難了,請你開開眼,幫幫我們吧。
剩餘的幾艘船終于平安抵達了錦城。船一靠岸,謝曦昆就指揮着人趕緊把糧食卸下來,就怕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