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樂仙坊的時候,容澤安正在樓上最好的位置,看着樂仙坊的舞姬們在聲聲悅耳的絲竹聲中起舞。
“看來大殿下很喜歡看姑娘跳舞啊。”
聽到謝曦昆的聲音,容澤安這才把目光從為首的舞姬上移了回來。
“放心,不會威脅到你大房的地位的。”
謝曦昆不知道該怎麼接容澤安這話,索性找個個話題岔了過去。
“今日可不是休沐日。”
“怎麼不是休沐日就不能見你了麼?”容澤安扇了扇手中的扇子:“謝大人當真無情呐。”
容澤安點點旁邊的座位示意謝曦昆坐在那邊。
謝曦昆坐下來之後,就開始尋問容澤安叫自己過來的目的。
“着什麼急啊,今兒個表演的可是據說是西域來的舞姬,與中原這邊的舞姬可是大不同,謝大人不好好瞧瞧?”
謝曦昆的目光移到了舞台上舞姬們,與中原的舞姬常喜歡穿的粉色、綠色等淡雅的顔色不同,這西域的舞姬們穿着金色,且衣服上裝飾着許多亮片,燈光一照閃閃發亮。而且與中原舞姬的長袖廣裙相比,西域舞姬們的衣服要豪放許多,更是吸引得在場的人目不轉睛。
真是傷風敗俗,謝曦昆皺皺眉頭,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從前在京城的時候,也有同僚招呼他一起去,但是他總是能推則推,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願意喊他了。
謝曦昆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坐卧難安,可是礙于容澤安在旁邊又不敢走。
“看來謝大人很不适應這樣的場合啊。”
容澤安看出了謝曦昆的不适,但是他并不打算放他走。“之前還以為謝大人不願出席這樣的場合是因為清高,現下看來原來是不喜歡看姑娘跳舞啊。”
“大殿下既然這麼喜歡看姑娘跳舞的話,還來找微臣做什麼,若是大殿下願意,想必會有無數的舞姬願意來服侍大殿下。”謝曦昆沒好氣地回了容澤安,本來他的事情就很多,這還沒到休沐日,容澤安就把他叫來,叫來又沒有什麼正經事。
容澤安喝了一口茶,非常滿意:“本王就喜歡你這吃醋的樣子。”
誰吃醋了。謝曦昆懶得搭理他。
“若是大殿下沒什麼事的話,還望能允臣先行告退。”謝曦昆實在是不喜歡這裡,站了起來,跟容澤安告退。
“我以為謝大人今日見了我會跟我說一下崖州的事情呢。”
“崖州?我們上次去崖州不是一無所獲嘛,我想着還是回到錦城再想想辦法再說。”謝曦昆并不想告訴容澤安他找到了金錠的事情,直覺告訴他,在這件事情上,多一人知道未必是好事。
容澤安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裡跟他說話,聽到謝曦昆這麼回答,突然回過頭來,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裡帶着審視,還有一絲的不悅。
頂着容澤安的目光,謝曦昆隻覺得頭皮越來越發麻了。他知道容澤安若是想查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自己單獨去了崖州的事情,于容澤安而言,查起來并不困難。若是容澤安已經查出來,知道自己在說謊,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
原本嘈雜的樂聲和周圍的說話聲一下子變得很遠,容澤安不說話,謝曦昆就隻能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台上的舞姬連一曲都未舞畢,可謝曦昆卻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
終于,謝曦昆聽到了容澤安的一聲輕笑:“說得也是,那謝大人回去之後可要好好地在錦城繼續查案啊。”
這話就是允許謝曦昆告退了。謝曦昆趕緊行了禮,然後飛也似的離開了樂仙坊。
回到家中,謝曦昆第一件事就是趕快翻出了自己藏在櫃子之中的盒子。一層層地撥開之後,确認證據還好好地放在盒中,謝曦昆終于舒了一口氣。
不管容澤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了崖州,還找到了金錠一事,隻要容澤安不加以阻攔,他就總有辦法順藤摸瓜,将最後的真相公之于衆。
因為怕容澤安再來找茬,這幾次休沐日,謝曦昆都是早早地就去了秋韻居。面對容澤安,謝曦昆都是擺出一副好脾氣,讓往東絕不往西。而每每到了那檔子事的時候,謝曦昆更是變得極其溫順,凡是能做到的,都極其配合。
容澤安并非不知道謝曦昆在想什麼,隻是這樣的謝曦昆讓他着迷,讓他忍不住想再多擁有一點。
又是一天,當一切都雲消雨歇之後,容澤安摸着謝曦昆光滑的脊背:“半月之後,就是盂蘭盆節了,這次休沐七日,我們去一個遠一點的地方遊玩吧。”
謝曦昆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聽見“休沐”、“遊玩”也沒有細想,就直接答應了“嗯”,反正一切有容澤安去安排,他就隻需要跟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