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兄就是這些年在京城待得久了,我們江南的這些年也變了很多,謝兄還留着以前的印象自然會認不準的。”
看着金元一口咬定自己看錯了,謝曦昆明白過來。果然,他就猜測,一個土财主再是貪,沒有官府的首肯,他既無法築成這麼長的一截土壩,更無法相安無事這麼多年。這裡面果然宛青城知府是知情的,甚至是縱容的。
“聽金大人的口吻,是不打算拆喽?”
“謝大人說笑了,既然沒有做過,那麼怎麼拆呢?”
謝曦昆站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此事我會上報朝廷,讓朝廷來判決,這土壩到底應不應該拆!”
謝曦昆這樣強硬的态度,還是讓金元有了一絲退讓。
“謝大人不要激動,我們兩個離得這樣近,若是傷了和氣就不好了。這點小事而已,何必要報到朝廷上,讓諸位大人費心呢。”
金元按下了謝曦昆,着人拿來了一個盒子塞給他。
謝曦昆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最下面鋪上了銀票,上面還放着一錠錠的銀元。
“金大人,這是?”
“謝大人,我知道錦城這些年呢過得也很不容易,我啊,也體恤錦城人民,這裡呢,就是我的一點體己,還望謝大人帶着我對錦城百姓的心意回去錦城,好好地犒勞一下大家。”
謝曦昆馬上合上盒子,将它迅速塞回給金元。
“金大人,如此好意就不必了吧。能把清溪河上的土壩拆了就行。”
金元臉上的笑有點挂不住了:“謝大人,怎麼又回到這話上了,我不是說了沒有什麼攔河的土壩嗎?”
“金大人,那攔河的土壩就明明白白地在河裡立着呢,證據确鑿,就連這,金大人都要抵賴嗎?”
見謝曦昆不吃這一套,金元索性也不裝了:“我說謝大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你們錦城那個破地方,也配讓我們宛春城去給你防水,我告訴你,做夢!”
看着金元尖酸刻薄,明明是知府,卻毫無任何素養的樣子,謝曦昆的火氣也上來了:“金大人,我現在是好言相勸,若你不想解決的話,那麼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曦昆的硬氣,讓金元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會喘着粗氣,開始招呼手下:“來人,來人呐!”
馬上就有三個人跑了出來。
金元指着謝曦昆,手指頭都在抖:“把這個人給我轟出去!以後再不不許他踏進這裡半步!”
謝曦昆很快就被金元的下屬驅趕出了門。
看着在他眼前重重關上的大門,謝曦昆隻得拂袖而去。
謝曦昆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容澤安的耳朵裡。
再到相見的時候,容澤安問謝曦昆:“要不要我去幫你教訓一下那金元?”
謝曦昆搖搖頭。
容澤安有點驚訝謝曦昆的反應:“你不是能為了錦城做出一切嗎?怎麼被人轟出來之後,吓得不敢再去了?”
“不是你說的,要從根本上解決嗎?”
容澤安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随口安慰他的話,不過他倒是有點好奇:“那你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呢?”
謝曦昆也沒有同他說自己具體的計劃,隻略略說道:“等到時機到了,自然有辦法的。”
既然謝曦昆不需要自己幫忙了,容澤安也樂得輕松。
等到謝曦昆又開始公務的時候,容澤安想了想,還是喚來了行簡。
“行簡,你去看看,比如放條狗,或者走在路上潑他一盆髒水之類的,總之,得給他點教訓。”
行簡答應過後,又反應過來:“那個,殿下啊。謝大人不是不需要我們去幫忙教訓他嗎?”
容澤安敲着扇子告訴行簡:“我這不是在幫謝曦昆,我是在警告金元,不要欺負本王的人!”
行簡馬上從善如流地拍起了容澤安的馬屁:“是,殿下心胸寬廣,對于那金元已經網開一面了,不然以他的行為,早就該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了。”
容澤安這才滿意了:“好了,快去。”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金元總覺得自己諸事不順,不是走在路上被突然竄出來的野狗追了半條街,就是莫名其妙地滑到,再不就是被洗過衣服的髒水潑了個透心涼。一直到他告假休在家中不出門,這倒黴事才慢慢地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