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曦昆不得不打破嚴鴻升的幻想。
“嚴老弟啊,你有沒有想過,這等重要的東西,先不說崔仁壽會不會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會輕易讓人知道。就算大殿下真的拿到了,他直接拿着這些證據請求陛下廢了三殿下就好了,還要我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呢?”
被戳滅了幻想的嚴鴻升一下子低下了頭。
“不過,沒關系,好在我們也算是留下了一個活口,回去審問一下,看看他們的駐地究竟在哪裡。”
出了峽谷沒多久,在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停着幾輛馬車,蘇木畢恭畢敬地來請謝曦昆上馬車。
謝曦昆上了馬車之後,想拉嚴鴻升一起坐,卻被蘇木攔住了。
“嚴大人可以坐後面的馬車。我們殿下說了,二位大人一路辛苦,可以在回去的馬車上好好歇息一下。”
謝曦昆于是放棄了讓嚴鴻升同乘馬車的想法,回頭看到馬車内,枕頭、被子一應俱全,正适合睡上一覺。
嚴鴻升一面感激着大殿下,一面欣喜地向後面的馬車走去,然而掀開簾子,卻看到馬車内已經坐了幾個人。
嚴鴻升梗了一下脖子,又不能退出去,隻好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進入馬車,坐在了最外面。
馬車載着一行人到了有人的地方之後,就讓這些人自行回家去了。很快馬車中就隻剩下嚴鴻升和謝曦昆了。
等到了宛春城,嚴鴻升的住處之後,行簡來讓嚴鴻升下車。
嚴鴻升下了馬車,千恩萬謝地感謝了一番大殿下,發現謝曦昆并沒有下來。“那個,謝大人……”
“謝大人我們自會好好照料,送回錦城,隻是嚴大人要注意,切莫再因為自己的不成熟計劃,而累得謝大人也陪你一起陷入險境。”
嚴鴻升覺得,剛剛對他還客客氣氣的行簡,在提到謝曦昆的時候,話裡話外,竟是在責怪他,這口吻,就好像謝曦昆是他的主子一樣。
不過行簡說完了話,就馬上回到了馬車之上,架着車繼續趕路了,隻留給嚴鴻升一圈飛揚起來的塵土。
謝曦昆迷迷糊糊地一直睡着,直到感覺有人輕柔地想要抱他起來,這才強逼着自己睜開了眼睛。
容澤安小心翼翼地抱起他,避免碰到他背上的傷口,見他醒了,松了一口氣。
“傷口是不是很疼?我已經讓大夫在屋裡候着了,回去我們就上藥,我讓他們給你配最好的藥,絕對不會留疤的。”
謝曦昆其實很想說,沒有那麼疼的,而且他一個男人,身上留疤就留疤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他實在是覺得太累了,隻輕輕“嗯”了一聲,就又閉上了眼睛。
容澤安抱着謝曦昆一回到房中,馬上就有大夫跟過來,為謝曦昆診脈。
“如何?”容澤安看着大夫診了左手又診右手,沉默良久,心不自覺地就懸了起來。
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大夫,之前被請來的時候,全府上下的人都非常緊張,尤其是容澤安那副樣子仿佛人就快要歸西了。結果老大夫來了一看,發現這人除了背上有道鞭痕,人有些疲累以外,并無任何其他病症了,以至于老大夫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診錯了,或是這人已經回光返照了。
“殿下,這位大人除了并無大礙,身上的鞭傷并不嚴重,老夫開上一劑藥,抹一抹,幾天就能好。至于大人現在這樣不過是有些勞累,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到老大夫親口承認謝曦昆沒有什麼大礙,容澤安這才放了心。
老大夫走後,容澤安讓丫鬟上了一碗粥,然後坐在床邊,一邊用湯匙舀着碗裡的粥,一邊對謝曦昆說:“你這些天沒怎麼吃東西,不易直接進食太多,來,先把粥喝了,等到了晚上,我們再好好吃一頓。”
看着容澤安打算親自喂他的樣子,謝曦昆直接接過碗,根本不敢讓這位爺伺候他。
粥做得很軟爛,入口還有一點甜甜的味道。謝曦昆喝進去一勺,嚼到了枸杞,咽了下去,再喝一勺,又嚼到了紅棗。
謝曦昆拿着湯匙在碗中仔細翻了翻,發現還有桂圓之後,皺起了眉頭。
“怎麼,不好吃嗎?”看到謝曦昆的表情容澤安馬上詢問。
“那到也不是,就是覺得這粥,有點奇怪。”
“據說這粥最是補血了,你剛剛失了血,多吃點,準沒錯。”
謝曦昆讪笑着:“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幾天就好了。不過還是謝殿下賜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