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歌唱比賽的初賽現場已經是半小時後,時間點卡得很好,比賽正好開始。
陳在前排給她們占了位置,兩人彎着腰走到他身邊。
五個座位,陳坐在最外面,中間兩個位置放着水和包,隻剩最裡面的和他身邊的位置。
歐泊走在前面,本想偷懶坐在他右邊,剛停下腳步,餘光掃到他略略凝滞的嘴角,便走到最裡面的位置坐下。
她對旁人的感知很敏感,敏銳地感覺到陳對她帶着敵意。
嗯,他嫉妒我。
舞台上的光束先分散地打向觀衆席,随後彙聚在一起打在第一個出場選手身上。
一個初賽還挺正式的。
但當選手開口的時候,歐泊立刻明白皇帝為什麼隻參加決賽。
怎麼有人能唱歌唱得比她還難聽。
唱得比她還難聽,怎麼還敢參加比賽。
她這麼自信的人,都不敢參加比賽,隻會在聚會的時候當抛磚引玉的磚熱場。
“洗手間在那邊。”見她從身前離開,陳熱心地為她指了個方向。
“多謝,我正好在找洗手間。”
碰到同類了。
其實她沒想去洗手間,隻是想逃離繞耳的魔音。
洗手間和後台相連,她洗了把臉出來後碰上沙恩,他今天化了妝,用發膠抓了頭發,左腿上貼着号碼牌,“26”。
“你今天很好看。”
沙恩彎彎眼睛,“謝謝你,但我感覺你沒化妝比這裡所有人好看。”
他說的是實話。
歐泊本來的皮膚就比較白,在荒星山洞呆了半年後皮膚有些接近透明,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小卡抽到4了,真好,唱完就可以去坐着,我倒數第四,還要等好久好久。對了,你怎麼一開場就上廁所。”他扔來一個了然的眼神。
歐泊苦笑着歎了口氣。
“第一個上場的是哪個部的部長來着,忘了。”沙恩壓低聲音靠過來,“我懷疑是暗箱操作。”
她笑而不語。
他拿着比賽曲目單扇風,“今天好多人,我看到我們部門的部長副部長還有管我的小領導。”
順着他的視線,歐泊看到穿着常服的莉莉娅,坐在第一排,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對方的食指全程沒有離開過太陽穴。
她順勢掃過全場,突然想到那個骨髓浸滿玉蘭花香的漂亮Omega,建國日晚會也沒看到他,這裡也沒有。
沙恩是個八卦的人,呆的時間久,消息也很靈通。
“你見過一個黑色長發,穿着黑色大衣的Omega嗎?”
“好耳熟,他是不是氣質很優雅,臉長得冷豔,皮膚很白,還穿着黑色高領毛衣,黑色長褲和黑色皮靴。”
歐泊回憶,“好像是的。”
沙恩神秘兮兮道:“小道消息聽不聽?”
“終端上聊。”歐泊想到上午的經曆。
那幾個同事應該挺尴尬的。
“終端上聊才容易留底呢,放心,這些大家私下應該都知道。”他壓低聲音。
“聽說,他是皇帝同母異父的弟弟。16歲的時候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同意把家族财産的一半上交給帝國,陛下就幫他處理掉父親的私生子,讓他繼承爵位。”
“記得東邊那個商場嗎,前輩跟我說,那個商業圈之前都是他們家族的産業,這件事之後就變成皇宮自己所有了。”
“陛下同母異父的弟弟?”
那皇帝?
他在嘴巴上拉上拉鍊,“其他人的事可以聊,陛下的不行。”
“他好像叫伊格納茨?我聽别人叫過他的名字,貴族們都挺怕他的,畢竟弑父确實不好聽,再加上他好像有點精神疾病,經常出入醫院,舉止也很奇怪,每天都穿着一身黑。”
歐泊忍不住道:“管生不管養的很多。”
星際醫療發達,隻要有卵-子和精-子,研究所就能人工培養出一個孩子。帝國會養大這些孩子到18歲,有專門的學校醫院,每年都有大量的撥款和社會資助。
有一些人就靠着賣精賣卵生存。
歐泊有一些帝國撫養的同學,其實她還挺羨慕他們的,雖然成年後要還一筆培養費,但數額不大,起碼小時候不愁吃穿。
沙恩故作深沉地搖搖頭,“話是這樣說,但真相誰知道呢?”
“說得也是。”
小卡上場了,兩人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舞台。
“你在看什麼?”沙恩沉浸在小卡的歌聲中,突然發現歐泊隔一會就會看眼走廊深處。
“總感覺那裡站着人。”
“可能是在偷看你吧,不敢直接上來要你的聯系方式。”
“……可能吧。”
歐泊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