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楊光耀說出這句話半個月後,烏雲壓頂,閃電雷鳴齊發,傾盆大雨宣洩而下,街上的人根本反應不及,許多人都被滞留在街上。
就連陳茵的醫館也有三個患者被暴雨困住。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雨一下就是三天,寒氣從四面八方朝着人體侵襲而來,一不留神就會中招。
陳茵自認為經過回家這一段時間的修養和鍛煉,身體已經保養的不錯。
但是突然襲來的寒氣,還是無孔不入,剛起床,她就感受到身體隐隐有發熱的迹象。
做早飯時,更是聽到母親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媽,待會兒我給您看一看,您這明顯是感冒了。”
吳冬梅憋着一口氣,努力克制嗓子傳來的癢意,她摸了一下自己額頭,“有嗎?”
“突然變天,寒氣大作,就算是沒生病,也該喝些驅寒的湯藥。待會兒我多開一劑方子,如果有人路過醫館,你就給對方一杯,算是我們醫館請大家的。”
陳茵手裡的動作不變,飛快撈出面條,再在面上鋪上幾片生菜,最後來上一勺臊子,齊活兒!
吳冬梅接過面碗,贊同地點點頭:
“是該給大家煮點驅寒的水,之前你爸也這樣做過。”
聞言,陳茵微微一笑,心想:看來她們惠民堂遭遇病災時,免費施藥是一脈相承的,她也是從祖師爺那裡學來的。
根據她的判斷,驟然降溫,即使是在入秋,銅溪鎮氣溫不是很低的情況下,隻怕老弱婦孺也扛不住,接下來醫館有一場硬仗要打。
吃完早飯,兩人迅速行動起來。
經過陳茵的診治,母親的風寒的确不算嚴重,喝兩劑藥就差不多了。
至于自己,在準備施藥的湯鍋裡混一碗就行。
事情的确如同陳茵猜測的那樣發展,突然降溫,不少人都染上風寒。
一時間,鎮上處處是咳嗽和擤鼻涕的聲音。
尤其是體弱的老弱婦孺,在發現身體扛不住後,第一時間趕往鎮衛生院。
雖說最近惠民堂出了不少風頭,但是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治療這些感冒、咳嗽之類的,還是西醫開的藥治起來比較快速。
吃藥不行,再打上一天吊瓶,什麼不适都沒了。
這些都是鎮衛生院的優點,所以在感冒爆發的時刻,鎮衛生院被蜂擁而至的病人堵的嚴嚴實實。
作為老人中的一員,楊奶奶不慎中招,吃了家中的藥也不管用。
因為突然爆發的流感,楊光祖沒時間陪同母親看病,隻能将母親托付給比較閑的楊光耀。
兩人來了鎮衛生院,看着連通路都沒有的場景,楊光耀目光呆滞地站着一動不動。
最後化為一句驚愕的呢喃,“難不成我這張嘴開過光嗎?”
下一秒,迎接他的就是母親的大巴掌,“還敢說,要是讓人知道你是烏鴉嘴,誰還敢跟你待一塊?”
楊光耀慌張地捂住嘴,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
看了一會兒,周遭連綿不斷的咳嗽聲令他的心蹦蹦直跳,當即拉住母親的手往旁邊走去。
“媽,這裡這麼多人,萬一感染您就不好了。我們直接走後門,讓大哥給你吊瓶水得了。”
話雖如此,逃走真正的原因隻有楊光耀自己清楚。
楊奶奶沒好氣地瞪了小兒子一眼,跟着楊光耀往衛生院的後門走去。
像是她們這種有後門走的還算好,其餘沒有門路的,家中沒存藥和藥店買不上藥的,來到衛生院還要擔心和其他感冒的人交叉感染。
面對連門都進不去的鎮衛生院,也隻能選擇冒着寒風、等着看病。
來晚的人隻能看見衛生院門口密密麻麻的腦袋,言語之中都是抱怨。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要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看病?”
“咳咳咳!小夥子,按照昨天的情況,下午就能輪到。咳咳咳!”
“這麼久!為什麼鎮上隻有一間衛生院,看病一點也不方便?”
音量之大,迅速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也是他的這一聲質問,迅速讓人想起被自己忽略的另外一間醫館——惠民堂。
站在隊尾的人紛紛心動起來,心想:對呀!為什麼要冒着寒風等衛生院呢?直接去醫館看病不好嗎?就算是吃藥的時間長一點,也比站在這加重感冒要好吧。
“哼!”當即有人吸了吸鼻涕往外走。
不一會兒,剛剛質問的小夥子金冶就發現了身邊的異樣,忍不住喃喃自語,“他們怎麼都走了?”
這時,有一個對中醫偏見很深的男人冷哼一聲,“這還用想?肯定是去找人開要命的土方子。”
“土方子?”
“小夥子,你别聽他亂說。除了衛生院,鎮上還有一間新開的醫館。你們算是提醒我了,我也要帶着小孫子去醫館看病。”
說着,老人家就要抱着自家孫兒往回走。
金冶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跟着老人家就往醫館的方向快跑。
他是因為玩樂來的此地,遇上暴雨,一時被堵在鎮上,突然感冒,沒想到遇上鎮衛生院擁堵,不識路的他隻能跟着鎮上的居民行動。
想到剛剛提前離開的人不少,他有些擔心醫館擁堵,今天想治病,估計隻能是奢望。
不多時,金冶就來到了醫館,看着僅僅圍了二十多個人的醫館,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