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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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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餘淼一臉懷疑的神情,賀蓮啞然了一會兒。

程鶴斯應該不太想讓人知道他身體有什麼毛病,他随便說别人的事兒也不好。

于是賀蓮道,“程鶴斯去老師辦公室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他來了一起。你先走。”

等一小會兒可以,但等的時間沒有準頭,餘淼就不太願意等,他點點頭,道,“那行,别太晚啊。”

餘淼走之後,教室裡徹底隻剩下賀蓮一個人了,頭頂的白熾燈照得人無所遁形,賀蓮覺得自己也生病了。

這嘴跟不受控制一樣,說出一堆違心的話。

程鶴斯怕黑,怕黑怎麼了,都這個年紀了,遲早要學會獨立行走,就算害怕也得硬着頭皮走下去啊,有誰會陪着他一輩子嗎。

但他,他也怕黑…他沒資格說别人。

他隻是出于相同境遇的同理心,才等程鶴斯的,他這麼勸慰自己。

賀蓮換回衣服後,也沒再回教室。

他覺得程鶴斯說他沒事的時候,估計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到時候教室裡就他們兩個人,空氣稀薄的程度可以用想象丈量,賀蓮可受不了那種感覺,幹脆就坐到了三樓上四樓的樓梯道裡,避免和程鶴斯遇見。

賀蓮把琴豎到低一層的台階上,自己往上坐了三層台階,拿出紙梳理那天晚上他們即興合的東西,粗略地編樂器線,卻畫着畫着音符,意識就昏沉了過去。

樓道是聲控燈,這一刻無聲息也閉了眼。

夢裡很雜亂,無序的線條、斷裂的空間、馬賽克的臉…黑色、白色、紅色,還有燃燒一半的泛黃紙卷,寫着密麻的黑白音符,還有大段被塗抹的圓圈,上面爬滿了螞蟻與書蟲,啃噬着腐爛的字卷。

他被裹挾四周全是黑暗的空間裡,摸不着邊的地方,他焦躁地朝前奮力奔跑,想找個能靠着的一隅之地,耳邊有女人的哭聲,影影綽綽包圍着他,鹹熱的眼淚要把他淹沒,無法喘息,世界好像變成了冰雪天地,剝奪氧氣的流動液體成了冰棱,周圍卻仍舊漆黑,肺裡的空氣被極速擠壓,他睜開眼,眼睛模糊黏濕一片,一摸,是一手血,視野裡,黑夜與白天逐漸消融…

賀蓮愕然驚醒,他撐着膝蓋,大口喘息着,手往臉上一抹,是白色晶瑩的東西。

原來是冷汗在不斷往下淌,身上如冰火兩重天,又熱又冷,他眨了一下眼,覺得眼睛也很黏糊,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他不斷着揉眼睛,睜開後,卻還是黑暗,頓時吓了一跳,大腦瞬間像被一根刺穿過。

我瞎了?

呆愣的一瞬,聲控燈驟然亮起,眼睛因為不能适應這即時的光線,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然後,就看到幾層台階下,扶着樓梯扶手的程鶴斯。

“你,你怎麼在這兒?”賀蓮下意識問,根本沒發覺自己問的有點蠢了,他繼續道,“幾點了?”

“剛好一小時三十分鐘。”程鶴斯保持着要上不上的姿勢,擡頭盯着賀蓮,“想找你來着。電話聯系不上,信息也沒回複。”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賀蓮站起來下了台階,背上琴包,離程鶴斯更近了,他們的距離卻還是一上一下。

“直覺?”程鶴斯笑道,賀蓮的影子落在他身上,把他切割成兩半。

他看到賀蓮一側頭發被壓地有點亂,臉上還有水光,上挑的眼尾還泛着紅。

他垂下眸子捏了捏右手腕被洇濕一片的白襯衫袖口,接觸的皮膚還留着潮熱。

“有病吧。”賀蓮抓了把頭發,徹底走下來了,朝他說,“那結束了就走吧。”

“你要不要去洗手間整理一下?”程鶴斯問。

“什麼?”賀蓮睜着茫然的眼睛。

“剛剛燈一亮,發現你在睡覺,你睡得有點…淩亂。”程鶴斯沒往下說了,盯着他發紅的眼睛,覺得又看到了另外一個沒見過的賀蓮。

聽他這麼一說,賀蓮眨了幾下眼,果然覺得自己眼睛很澀,很難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哭了。

他懊惱地在心裡罵了一句,有些僵硬又尴尬地往洗手間走。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每次醒過來都一身盜汗,這是惹上了什麼邪祟麼?

程鶴斯看賀蓮走遠了,才繼續往樓梯上走,賀蓮方才坐的位置往上兩層台階,有他放置的東西,是幾本練習冊,卷子還有一隻筆。

下來的時候,拽了拽那濕了一片的袖口,有些愣神。

一小時三十分鐘前,他經過教室門口,因為教室挨着樓道,走廊裡也沒有什麼人,所以哪怕一點異樣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聲聲低低的嗚咽,還有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程鶴斯以為是哪個同學發了什麼病,就急忙拐了彎往四樓那邊走,卻一擡頭,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的賀蓮。

這裡的聲控燈滅了,但走廊的燈是恒久的,這邊微弱的光往上延伸着,就在碎掉的鏡片後看到了他靠着牆,雙手抱着膝蓋,縮着肩膀一直在顫抖,臉上的晶瑩不斷往下落,映着淡淡的光。

明明是個高的男生,此刻卻像個小孩一樣這樣蜷縮着,看着讓人心疼。

程鶴斯的眉幾乎緊皺起來,他小心翼翼爬上台階,坐在他的身後,把手裡的作業放在手邊,他用袖口去擦拭少年清秀面龐挂的淚,不停地輕輕拍他的背,看着他好像沉入到了某種痛苦而蹙起的眉頭,程鶴斯伸出兩指想撫平,這眉跟人一樣倔,死死都不肯松懈。

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噩夢,程鶴斯想擁抱他,想進入他的夢裡去安慰他,但又怕接觸他的一瞬間,把人驚醒了,然後把他推下樓梯造成一樁命案。

他可不希望賀蓮會因為他的擁抱而失手,造成終身監禁。

程鶴斯作業也不寫了,就這麼不斷地幫他擦眼淚,他看着賀蓮露出平時不曾見過易碎、脆弱的神情。像滿地凋落的美麗花朵,即便凋落了,芳香依舊存在。

盯着賀蓮過了一小時二十分鐘,他終于感到身體燥熱難耐的不适感,全身血液都浸泡在這種複雜的感覺中,身體出現陌生的異樣反映,有一股沖動,野獸一般的沖動,想把人揉進身體裡的沖動。

他需要清醒——

于是剩下的十分鐘,他去洗手間的隔間裡解決了這種難堪又隐秘的心事。

看到賀蓮從上俯視着他,烏黑瑩潤般潮濕的眸子注視到他臉上,好像在審視他肮髒的罪行。

他感覺自己,亵渎了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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