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麗麗姐的地方，不能起沖突。

森野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問道，“你們認識？”

“他們很有名嗎？怎麼說的野哥你好像認識他們，就這歪瓜裂棗？”

餘淼朝光頭豎了個中指，對方立馬就想要沖上來動手，但被他旁邊長頭發遮臉戴衛帽的瘦高個子的男生拽住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裡爾臉色才稍緩。

“他是西校區打擊樂系的。光頭是鼓手，右邊的瘦猴是吉他手。”

賀蓮說道，看向裡爾左邊和他後面長相端正的男生，“另外兩個就不認識了，沒見過。”

西校區雖然大，但都屬于音樂系，音樂系人還少，都是萬裡挑一，哪怕再爛，成績墊底的，拉出來都比外面的厲害，平常一有什麼活動，就會集體演出，難免彼此系别都互相認識。

“左邊的是貝斯手，夏，之前路演的時候見過幾次，粉絲好像不少？他在很多樂隊裡待過，不過時間都不長。”森野接着話說，“後面是鍵盤手兼主唱，應該是夏帶來的，他們是一起的。”

“等等等等，誰？”餘淼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眯着眼睛往那個戴衛帽的男生臉上看，對方隻低頭擺弄手機，似乎對這場無聲的對峙一點都不感興趣。

“是夏？是那個中文的夏天的夏嗎？”餘淼聲音都顫抖了。

他練習貝斯很喜歡扒彈得好的視頻，有時候會橫向或縱向對比，學習他們的指法技巧，再融入自己的習慣，夏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偶然刷到的，雖然彈的歌曲段落很小衆，有時候還會原創slap，粉絲也不多，一萬不到，但每個視頻下面的評論和轉發都非常多。

因為他彈的東西非常助眠，有時候睡不着就把視頻下載出來，單曲循環，大部分時候餘淼還是反複去扒他的指法技巧，想知道他怎麼不用力氣，這麼松弛就彈出非常抓耳的貝斯，畢竟貝斯在一個樂隊裡并不突出，當遇上金屬搖滾的時候，那就更聽不見聲音了。

“那傻逼光頭到底怎麼說服夏進來的，他們很厲害嗎。這他媽怎麼玩，海選肯定要被刷掉了吧。”

餘淼從一開始的激動到想到可見到的未來時，瞬間嘴角的耷拉下來了。

賀蓮突然注意到一個詞，“海選？”

“我擦，差點忘記這事兒了，我剛要告訴你們呢。”餘淼猛然擡頭，然後就和眯着眼睛，用審視般的眼神望着這邊的裡爾對視上了，剩下要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就被打斷。

“真沒禮貌，一直站在那裡唧唧歪歪什麼。”裡爾對于多次開口都被無視的行為産生了不耐煩。

賀蓮這時才把目光拉到他們身上，“誰沒禮貌？好狗不擋道，路就這麼窄，是誰站在中間既不讓開又光明正大偷聽别人話的？”

“誰他媽是狗？你再說？！”

裡爾罵了一句，走上前兩步，看上去實在是忍不下去要動手了，但突然被旁邊的夏拉住了，夏的個子要更高些，也更瘦，但力氣似乎很大，一下子就把裡爾給拉了回去，站在他前面，朝他們不冷不熱勾了下唇。

“抱歉，隊友有些沖動，别介意。”他笑的令人不舒服，聲音卻意外的好聽，“不管以前有什麼過節，大家都在同一個圈子裡，也許以後還會遇見。與其在這裡用暴力解決問題，不如我們玩一些真槍實彈的東西，就用音樂來說話，這樣好嗎。”

看似在商量，實際說的話非常具有壓迫感，尤其目光掃在賀蓮身上的時候，賀蓮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爬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産生了錯覺，總覺得這個叫夏的人，長長的劉海遮住的眼睛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最久，他不禁回想之前接觸或者遇到的所有人，似乎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男生，因為這個男生不管身高還是臉蛋，還是穿搭，都不算大衆，即便記憶再差，也不至于對這樣無論任何人看過一眼就會印象深刻的人過眼就忘。

“想玩什麼。”賀蓮率先開口了，絲毫沒有顧慮事情的前因後果，餘淼一直眨巴眼睛在提醒他，連看都沒看。

“你們都來這裡了，應該知道海選的事情了。入圍音樂節的訓練營海選就在兩周後的周末，15隻樂隊拼盤，前三名可以入營，不過我看你們……”

夏的目光往他們轉一圈，停在最後面陰暗裡的高個子男生，斯文過頭了，和另外三個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笑起來，“應該是沒組多久的樂隊吧。我們也沒組多久，那麼公平起見，就不說能不能拿到前三名了，隻要誰的名次更高，那麼名次低的樂隊就滿足名次高的一個要求，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你們的要求是什麼。”賀蓮問。

“簡單。”光頭輕浮地笑了起來，“你們誰，在東角巷轉一圈。我是說，衣服脫光，當然可以留一條底褲。”

“如果是你們主唱親自出面，就更有誠意了。”

賀蓮冷笑了一聲，“真惡俗。”

對方隻是慫慫肩，表示絲毫不介意他的評價。

“你們提的要求，你們能做到麼。”

“當然了。”光頭朝賀蓮彎了彎褐色的眼睛。

“等一下，蓮哥。”餘淼抓住賀蓮的胳膊，壓低聲音說，“先别沖動。對面那個貝斯手可比我還牛逼，另外兩個還都是音樂系的，你覺得我們能比得過他們嗎。要說拿14、13名倒不是不可能，但是萬一他們的水平是前三，退一步說，他們要是拿了第三，你覺得我們能拿第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