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蓮他們找到一個偏僻的卡座坐成一圈,因為高興,就點了一些酒,慶祝今晚他們第一次登台表演拿了第二名。
“媽的。真沒想到蓮哥你這麼狠,哈哈哈哈,”說着,餘淼笑起來,手裡還攥着酒瓶,酒精上臉,讓他的臉很紅,“這比他光着身子出去遛一圈還他媽屈辱,到底從哪學的啊蓮哥,沒想到你嘴這麼毒。”
賀蓮沒喝多少,前面喝過的果酒後勁兒有些大,讓他不太舒服,就象征性飲了一兩口就沒碰過杯子了,靠在松軟的沙發上,眼睛微微眯着,有點倦懶。
“我不是給他面子了麼。”他淡淡開口,神思似乎已經飄了很遠。
餘淼剛要開口,森野的五指往賀蓮眼前晃了晃,“醉了麼?”
“他醉什麼?這才喝幾口啊,蓮哥酒量不至于這麼差吧。”餘淼說。
果然,賀蓮推開森野的手指,眼睛一彎,“别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五,我腦子很清醒。”
“那就好。”森野挑了一邊眉,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懷疑地在他臉上掃。
“你們應該擔心好學生醉沒醉。”
賀蓮的視線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程鶴斯,他坐在角落,面前的調酒已經空了一半了,他似乎在發呆,低垂着眼皮,盯着桌子,看上去有些醉意。
但也隻是“看上去”,程鶴斯聞言輕輕擡了擡眼皮,吐出話氣息又穩又清晰,“我沒事。”
餘淼驚呼一聲,“靠,程哥你以前喝過嗎,不對你怎麼可能喝過,看來你酒量不錯嘛。”
“要不然我們玩遊戲吧?既然都能喝?”餘淼突然一拍桌子道,“反正今天高興,蓮哥就算了,你就喝水,我們幾個又不唱歌。”
“等等。”賀蓮突然道,“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餘淼問。
賀蓮看了他們一圈,道,“我們樂隊叫什麼?”
剛才上場,每支樂隊都報上了家門,賀蓮原本在結束時說完歌名,再說樂隊名,可突然想起他們根本沒有給樂隊起名字。
“既然大家都已經一起上台演出過了,總該有個名字吧?”賀蓮解釋道。
餘淼呻吟了一聲,按住頭,好像頭很疼,“靠,說的對,他媽我們總不能叫無名樂隊吧?”
“這個名字也不錯。”賀蓮認真道,餘淼下一秒連忙搖頭。
“别别别,我就随便說說,誰他媽叫無名啊……我想不出,我沒那麼多文化,野哥你見過的樂隊多,你來說。”
森野晃了晃手裡的淡黃色液體,然後看了會兒賀蓮,沉默的時間很久,餘淼和賀蓮都盯着他,似乎非常期待他到底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蓮說吧。”
餘淼坐回沙發,啧了一聲,帶動和他一排的賀蓮也往上彈了彈。
賀蓮抓住扶手往前移了移身體,對還在發呆的程鶴斯說,“喂,好學生,你文學課也很好吧?起個名字來聽聽。”
此時,幾雙眼睛同時望向他。
程鶴斯慢慢擡起眼神,隻盯着賀蓮,看到昏暗中,五彩流溢的燈光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着,好像無數彩色繁星裝在裡面,又亮又濕潤。
突然,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程鶴斯屏住呼吸,說出一個詞,看到對方的眼睛閃爍了下。
“Beings。”
“什麼?”餘淼先開口問,沒聽清這個詞,“什麼b?”
“現在進行時,Being,‘s’,是個體的我們。”程鶴斯的目光始終盯着賀蓮,看到他眼中變化的情緒,唇角一彎,“所以是Beings。”
“為什麼叫這個?”賀蓮問出了大家想問的。
因為,我喜歡你現在看向我的眼神,好像被繁星包圍了一樣。
程鶴斯這麼想,但他并不能說出來,隻道,“不管是在台上的幾分鐘,還是現在我們在這裡聊天,心髒在持續跳動,時間也在流逝,朝陽會升起,黎明會降臨,然後,時間循環往複,但我們,永遠都在活在現在,永遠都在進行時。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嗎?”
幾個人瞬時沉默,賀蓮的眼角抽了抽,“你在演講麼?”
餘淼撓撓頭,“程哥,咱不是在寫作文吧,不過這個名字聽着挺不錯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嘛,那就叫這個什麼……B,Beings吧!”
森野舉起酒杯,冰塊撞在玻璃杯壁清脆的聲音響起,道,“為Beings,幹杯。”
幾人一同舉起酒杯碰撞,而後同時飲完手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