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川躺在床上刷了幾個搞笑動物視頻,但每個都好無聊,有這時間還不如補覺呢,于是關上手機就睡覺了。
“容川先生,萬殊同先生過來看你。”劉叔走進花房,輕聲說。
海容川身上穿着柔軟的家居服,肚子已經很大了,他把手裡的書放到一旁的沙發上,“我知道了,你讓他過來吧!”
幾分鐘後,萬殊同過來了,并帶着一個背包。
萬殊同坐在他對面,看了眼他的肚子,笑得有些勉強,“應該快生了吧!怎麼整天待在花房裡,要不要出去轉轉?”
“不想去,預産期12月10号,到那天去醫院就能生了,是這麼計劃的。”海容川拿過一旁的毯子披到了肩上,他不喜歡出去,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懷孕了。
他明明是一個男人,卻懷孕了,這很荒唐。
“他...,不在家嗎?”萬殊同聽說江泊謙出國了,已經走了好幾天了,今天已經11月17号了。
他們家雖然跟江家不在同一個行業,但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江家出事了,很可能是就此凋零的滅頂之災。
江家現任董事長江邵行在F國遇到黑.幫綁架,失蹤了,現在依然生死不明。江家手裡握着的芯片,是籌碼。
江泊謙這次出去,也很危險。
江志霆已經退隐20多年了,但現在又回到三水集團總部主持大局。
這場事故并非意外,而是一場有預謀的圍剿。他們的危機不僅在國外,國内也不太平。
江家在ICT領域一直都是龍頭企業,手裡握着太多專利。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企業太多了,現在是一個絕佳的蠶食機會。
他聽說孟青岚帶着鐘幼淩去國外分部鎮守了,連鐘幼淩這個沒有參與過公司業務的雕塑家都進公司了,可見事态已經嚴重到群起攻之的地步了。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管家特意交代他不要說這些事情,所以海容川對這些事情應該一無所知吧!
不過,海容川不知道最好,畢竟還在養胎。
自從海容川跟江泊謙結婚之後,就很少出門了。甚至這場婚姻都不能算是婚姻,更像是一個交易。
而海容川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那個籌碼,一個讓兩人暫時留在同一個空間,牽制海容川的籌碼。
萬殊同不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感情,因為海容川看起來很不開心,甚至有些自我厭棄。
萬殊同也猜到海容川不喜歡現在狀态,甚至是這個孩子。要不然,也不會不願意出門,連别人看他肚子的時候,他都會條件反射地蓋起來。
海容川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江泊謙...,他在不在家也沒有什麼區别?”
萬殊同小心翼翼地問:“如果...,到時候...,你生孩子的時候,我能去陪你嗎?”
“不要,我不想。”海容川斷然拒絕了。
“那行吧!”萬殊同從包裡拿出來那些資料,“你不是一直都想開工作室嗎?我已經注冊好了公司,等你恢複完之後,咱們一起做吧!咱們可以從小項目開始做,我們家在這方面資源還挺多的,你可以專心做設計。”
“我還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自由吧!”海容川看着玻璃花房外站着的劉叔,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花房裡的花,看着很漂亮,但也隻有漂亮而毫無其他價值了。
“容川,自由是靠自己追尋的。你之所以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錢嗎?你不是也說等錢還完就可以了嗎?”萬殊同看海容川情緒有些低落,就舒和了些語氣說,“我陪你一起,可以嗎?我算過了,如果情況好的話,六七年就可以了。還是說...,你覺得現在的生活也挺好?”
“你讓我想想吧!我現在腦子很亂,我現在隻想趕緊把孩子給生了。”海容川雙手插進頭發裡,低下頭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他不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可他也不對六七年後的生活抱有期待,畢竟那看起來離他太遠了。
就像一年前的他,也沒想到自己現在會待在家裡,等着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吧!
六七年後,他還活着嗎?
萬殊同坐到他身旁,攬住他的肩膀,手下是消瘦的肩胛骨。海容川以前沒這麼瘦,可現在看起來也太脆弱了,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
“容川,你是不是有些焦慮了?要不要,幫你找個醫生聊聊?”萬殊同吞下喉頭的酸澀,看着海容川滿是青筋的手,更心疼了,“就...,很多孕期的人可能會有一些負面情緒,這很正常。找個醫生當你的情緒垃圾桶,可以嗎?”
“不用,我不想看到其他人。”海容川搖搖頭。
不一會兒,劉叔端着一碗補湯過來,“容川先生,今天的補湯。”
“嗯,知道了。”海容川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