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小姑娘邁着小步子跑了過來,滿臉期待地問,“是跟大爸,還有小爸一起住嗎?”
“嗯,跟大爸還有小爸一起住。”江泊謙把她抱進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問,“你喜歡小爸嗎?”
海容川這三年狀态都不好,從地下室出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在醫院裡住了半年才回家。回家之後,整個人的情緒也在兩個極端來回跳。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預兆,前一秒可能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下一刻就興奮的在屋裡尖叫、跳舞。
他的這種極端狀态根本就不适合養孩子,甚至是不應該跟小孩待在一起。
其實,頭一年,江泊謙也嘗試過把海映江帶回家裡,但是海容川隻要一看見她情緒就會崩潰。
他發病之後,海映江也會跟着哭。
随後整個家都籠罩在濃重的陰影之下,江泊謙既心疼海容川,也憐惜海映江。所以,每次他們倆情緒崩潰之後,江泊謙就會讓人把海映江再送回老宅。
就這麼一次次地嘗試了三年,到現在海映江還是常住在老宅裡。
但是,近半年海容川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這種穩定不是說他不發病了,而是他在發病狀态下不會毫無意識地去傷人了。
“大爸,我喜歡小爸。”海映江抓着江泊謙的袖子,手指去扣他的水晶袖扣,委屈巴巴地問,“但小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江泊謙溫柔地說:“你小爸很喜歡你,但是他總是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去抱抱他,可以嗎?”
“好,我喜歡跟小爸抱抱。”海映江乖巧地說。
雖然小爸不經常抱她,但她很想跟小爸一起玩。小爸長得好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鐘幼淩依然很擔心,她小心翼翼地問:“這樣真的行嗎?醫院那邊怎麼說?如果,再跟去年一樣,映寶可受不了了。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映寶可是哭了好多天,天天夢魇。她那時候才兩歲多啊!”
去年有一次,江泊謙也是說海容川的情緒好了很多,就帶海映江回去住了兩天。
結果第二天晚上海容川突然發病了,抱着海映江跑到了天台上,說要帶着海映江一起走。整個人興奮到了極點,他也确實帶着海映江從3樓陽台上跳下來了。
不過,幸好江泊謙在家裡都早有準備,他們倆掉在了墊子上。海映江當時吓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海容川抱着海映江往下掉時也沒有松開她,因為沖擊力太大,胳膊骨折了。
江泊謙想起那件事也是心有餘悸,之後又送海容川去醫院住了大半個月。
他握着海映江的小手,“那時候容川不也沒有松開海映江嗎?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間肯定清醒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用自己墊着映寶,是不?當時映寶隻是被吓到了,容川胳膊可是骨折了,養了幾個月才好啊!”
“可,我怕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鐘幼淩從心底不想讓他們把孩子接回去,她覺得海映江跟着他們才能更健康地長大。
“媽,我已經決定了。”江泊謙擡頭看着鐘幼淩,又堅定地說,“現在容川的情況已經穩定多了,醫生也說可以讓他适度地跟孩子接觸了。他就是因為太過無牽無挂了,所以才會一直做那些危險的事情。說不定,看見映寶之後,他會恢複得更快一些。”
“泊謙,當年你說因為有容川才會有映寶,非要映寶姓海,我們全家都沒有意見。當時确實是咱們家對他們父女倆有愧,要不然,容川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鐘幼淩一想起再次在醫院裡看到精神崩潰的海容川時,她也忍不住淚目了。
海容川情緒不好時會自殘,情緒激動時就會把病房砸個稀巴爛。
但是正是因為太了解海容川精神崩潰的樣子了,她才擔心。
那段日子,對他們全家來說都是陰暗的。江泊謙是海容川最恨的人,隻要他出現在海容川面前,海容川就會情緒激動,但是江泊謙又很執着地一次次出現在海容川面前。每次海容川都是暴力相向,江泊謙隻是安靜地抱住他,等他情緒穩定下來。
鐘幼淩看着這個結合了兩人最優秀基因的海映江,她又正色道:“但是,今天這個決定,我還是勸你再考慮考慮。”
不可否認,海容川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青年,他有才華,有想法。不管當初他跟江泊謙結婚的理由是什麼,既然他們結婚了,就是江家的人了。
當時,家裡出事,大家都在盡力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們忽略了海容川跟孩子,這是他們江家的失誤。所以,不管海容川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他們家都盡全力去幫海容川治病。
海容川精神狀态好的時候喜歡做設計,他們家就去做資源互換,去幫海容川實現自我價值。
幸好,海容川也确實沒有讓人失望,事業也漸漸步入了正軌。
可是,這也不代表着海容川現在适合養孩子了。
江泊謙很鄭重地說:“我已經決定好了,海映江我一定要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