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他也自動退出,把機會讓給他們,自己在旁邊觀戰。
從小到大,他所有的玩樂,都是陳又一或者付健帶着他玩,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根本不會出門,也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
至于他為什麼會學這個專業,肖家洋認真的想着,也許,也是因為陳又一的一句話吧?
高一上學期結束,陳又一的成績成了整個院子大家嗤笑的對象,可她不以為意,連她爸媽都不在意,她根本無所畏懼,一心要去闖蕩江湖。
付健笑到,“你這成績還沒我高,你闖什麼?東南西北分得清楚嗎!”
陳又一不服氣的和他辯解,闖蕩江湖需要的是勇氣,而不是靠書本上的知識!
可付健辯駁道,“那你總要吃飯,吃飯總要錢吧,你沒個一技之長,去端盤子當服務員嗎?”
“那有何不可,端盤子又不丢人。”陳又一說道。
“端盤子不丢人,可沒本事還說大話的人,那就丢人!”付健說。
“那做什麼賺錢?”陳又一問,她指了指肖家洋,說,“水洋洋爸媽修橋的,他們賺錢吧!”
“人家那是工程師,對學曆要求很高的”付棠拉了拉激動的陳又一。
“如果外出,應該要懂一些野外生存吧,比如什麼危險,什麼可以吃,萬一遇到蛇,遇到下雨滑坡,要學會自救吧?像達爾文,神農那樣?”陳又一說。
“人家可是生物學家。”付健說,“你懂這些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生活在古代,你生病了還是得看醫生!”
“那我就去學醫?”陳又一疑惑的問道。
“得了吧!”付健啃着雞腿,毫無耐心說道,“學醫那可是聰明人的事,你這種成績,離學醫遠着呢!”
“那又懂生物,又懂醫的人,豈不是無敵了?”陳又一嘀咕着,“有這種專業嗎?”
這事在陳又一這裡,隻是一次和付健的拌嘴,因為彼時的她,一心等着高中讀完就闖蕩江湖,并不打算考大學。可在一旁默默無言的肖家洋,卻聽了進去。
從小他就厭煩工程學,他的心裡一直默認這是一個冷漠得可以舍棄家庭的職業。
如果他可以去學學生物和醫學,以後陳又一在外遇到問題,也可以來求助他。
想想這個畫面,肖家洋暗自竊喜。
而當他了解了生物醫學,雖已知道不是無敵,卻也沒有别的興趣選擇。
他的日子單一又蒼白,不僅家裡安靜沉寂,就連他的心裡,也是平靜無波。
不像陳又一的生活從小都五彩缤紛,她總有那麼多想做得事,敢做得事,總找得到生活裡各種有趣的事情。
“水洋洋,來我家看山村老屍!我一個人不敢看!”
那是肖家洋第一次吓得晚上不敢一個人回家睡覺,才發現原來家裡沒人那麼恐怖。
“在樹上那麼好看,一摘下來花瓣全掉了!氣死我了!”
肖家洋看到陳又一丢在地上的樹枝,才發現放學回家路上的藍花楹全開花了,滿眼的紫色,而身邊的女孩正憤憤不平不能摘一支帶回家。
“水洋洋我和我媽去進貨的時候,一個叔叔教我彈吉他,還寫了首歌,我唱給你聽啊。”
在陳又一的歌聲裡,肖家洋發現這個女孩唱歌竟是這麼動聽。
“這夕陽照在你臉上可真好看!你看看我呢,好看嗎?”
陳又一誇張的舉起手,仰起臉讓金色陽光包裹自己,肖家洋才知原來一個人可以如此耀眼。
從前的回憶翻湧,肖家洋抽出思緒,看着身邊安靜和自己并排走着的女子,他們走過了太多時間,共享了太多的歲月,而這個女人不知道的是,在肖家洋的人生裡,她,占據了全部。
“又一。”肖家洋停下來看着她,說道,“其實你不用刻意想着怎麼做,像你平時那樣就行。”
肖家洋牽起她的手,在手中摩挲,“我不希望我們在一起,讓你感到局促,不然··”
“不然怎樣?”陳又一打斷他的話,笑着問,“分手?”
見肖家洋的臉上一緊,她趕緊打圓場說道,
“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其實隻是有些不習慣,但并不是想反悔。昨天我可是沒喝醉的。”
肖家洋聽她說道昨晚,笑着點了點頭,耳朵也慢慢泛起紅色。
陳又一見狀,突然換了認真的臉色,說,
“家洋,我是認真的,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雖然咱們的确一直在一起,可是,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做你女朋友,和你繼續一起。”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肖家洋原本準備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睛如星子,閃着魄人的光亮。
良久,他笑了。
陳又一始終是陳又一,她的熱烈與勇敢從沒消退過。
肖家洋握着她的手,迎着她動人的眼神,他低低笑着,像個終于得到老師肯定的學生,虔誠的說到,
“承蒙一姐不棄,那你以後可不準反悔,就算你覺得我無聊又無趣,你也不可以丢下我。”
“我怎麼會··”陳又一剛一開口,想到平時自己經常嘲笑肖家洋人生無趣,她趕緊改口說道,“我那不是開玩笑嗎,你怎麼還當真呢。”
肖家洋今夜笑得格外多,整個人柔和了許多,他說,
“我本來就無趣,與其說我們在北京互相照顧,不如說是我離不開你。”
“又一”
肖家洋頓了頓,話未說出口,眼神已經代替了話語,說出了那三個字,可他還是怕帶給她壓力。
他将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
“以後也要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