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過了幾天,陳又一實在是擔心消失快一個月的付健,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陳又一開始微信轟炸。
好在付健隻是退群,他的微信号還在,期初陳又一關懷問候,無人回應後言辭越發犀利,開始慰問他全家,最後通知他,24小時内再不回複,就互删了。
肖家洋聽到陳又一說起她這些天聯系不上付健的憤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周六一早,陳又一隐約聽到客廳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她一看時間,才6點過出頭。
想着肖家洋應是在打電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來,已經9點多,客廳裡安靜得像家裡沒人,陳又一從房間出去,卻見付健倒在沙發上睡着。
“付健!”陳又一激動的喊了一聲,跑他身邊盯着他。
付健吓得一激靈,睜眼便看到陳又一一張臉湊近了他,他翻身朝裡,不耐煩的說道,
“走遠點,醜死了。”
陳又一正想将他拎起來好好審問一番,肖家洋從外面跑步回來,手裡提着剛買的菜。
他看着陳又一穿着睡衣蹲在沙發旁邊,走過去将她一起拉進了廚房。
陳又一看着肖家洋将買的菜放進冰箱,問道,
“他什麼時候來的?”
“6點多,一路從大理騎過來的。”
看來6點那會兒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陳又一盯着肖家洋上下看了一眼,才發現他穿的運動服已經被汗濕貼在了身上,身材曲線一覽無遺。
“你早上出去運動了?”陳又一明知故問,沒話找話。
肖家洋笑着點了點頭,“出去跑步,順便把菜買回來。”
“哦。”陳又一木讷的回答,思緒早都飄到了别處。
一大早就看到這種“香豔”場景,陳又一吞了吞口水,頓時覺得廚房太過狹小,呼吸有些不暢。
肖家洋轉頭看着她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朝她走進,陳又一跟着朝後退了一步,笑說道,
“住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早上還要去跑步呢。”
“那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肖家洋微微笑着,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不要!我起不來。”陳又一受不住他的眼神,臉慢慢飛起紅暈,可偏沒有離開的意思。
肖家洋朝她走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我叫你啊。”
聲音蠱惑,陳又一的心砰砰跳到嗓子眼,偏偏肖家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窘迫,繼續蠱惑道,
“早餐想吃什麼。”
吃你。陳又一的腦子最先繃出這兩個字,見肖家洋的唇已經快和她貼近,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刷牙,她趕緊捂着自己的嘴,無辜的看着他。
“我還沒刷牙。”陳又一食指迅速的在他的胸前戳了戳,捂着嘴跑回房間去了。
房門一關,正在沙發上睡覺的付健,瞬間全身撲騰得像一條剛被釣上岸的魚,不停踢着雙腿表達自己的不滿。
陳又一回了房間就給付棠彙報了付健的行蹤,按照付棠的性子,估計下午就得殺來北京。
待陳又一磨蹭完,肖家洋已經洗完澡做好了早飯。
陳又一踢了一腳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見他沒反應,也不再管他。
二人坐在餐桌上美滋滋的吃着早飯。陳又一問道,
“你休假都不睡懶覺嗎,這麼早就起。”
“習慣了。”
“習慣了?”陳又一嘴裡包着雞蛋,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肖家洋笑了笑,平靜的說道,
“我小學就要6點多起來給自己做飯吃了。”
小學?時間太久遠了,陳又一回想了好半天,在她的記憶裡,确實沒有這一塊的印象,隻記得他家裡長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家裡黑漆漆安安靜靜的。
至于他每天怎麼吃飯,那時候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哪裡會關注這些。
可現在再一想,家裡沒有大人,肖家洋似乎所有的事都得自己做。
陳又一再擡眼,帶了許多的心疼,肖家洋見狀,摸了摸她的頭,說,
“你當時早上都給我帶牛奶,還記得嗎。”
有嗎?陳又一又想了想,似乎是有一段時間,陳又一的爸媽都賴床睡懶覺,不想起來給她做早飯,每天她的早飯都是牛奶和面包,陳又一吃膩了,路過肖家洋家,看他時常有雞蛋,面條,油條豆漿,雞蛋餅什麼的。
陳又一半哄半騙的和他交換早餐,把自己的面包牛奶丢給他,自己把肖家洋的早餐吃掉。
甚至有幾次,一大清早在肖家洋家裡早餐吃上了炒菜米飯。
當時的陳又一隻羨慕肖家洋每天能吃得如此豐盛,比自己幸福太多了,從未想過這頓飯從哪裡來的。
如今想來,要自己早上6點起床做飯,這一頓情願不吃了。
“你可真厲害,果然優秀的人從小就優秀。”陳又一話雖這樣說,心裡卻不是滋味,她似乎有些懂了肖家洋從小到大如此沉默寡言的原因。
而對肖家洋而言,從小照顧自己從不是什麼優秀,這隻是他生存的基本技能,雖然他的爸媽給了他很多零花錢,完全夠他每天在外面下館子,可當每家每戶鍋碗炒菜聲此起彼伏時,當不同食物的香味鑽到他家來時,他也向往家裡有煙火的味道。
從給他做飯的保姆離開後,陳又一是唯一一個不“心疼”他的。
别家的阿姨都會看不下去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在家,但凡自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叫上肖家洋一起。
唯獨陳又一将他當做了垃圾桶,自己不愛吃的一股腦丢給他,順帶再從他家搜刮到她喜歡吃的,連吃帶拿。
“我媽非逼我每天吃堅果,難吃!給你吧。你這餅幹挺好吃的,我吃了啊。”
“我媽把牛奶泡開水裡加熱的,盒子都泡軟了,味道更腥了,給你喝吧。”
“你這餅看起來挺好吃的,我嘗嘗,我面包給你。”
“你家早飯這麼好,我看你不愛吃呢?你愛吃面包,那以後咱倆換呗。”
原本不愛做飯的肖家洋,到後來早起做飯有了目的。
而冬日早晨陳又一從衣服裡掏出的那盒熱乎乎的牛奶,是肖家洋家裡唯一的溫暖。
可這些心事他無法向陳又一細說,隻得玩笑說道,
“會做飯就優秀了?一姐要求不高嘛。”
“我說真的。”陳又一朝沙發上撇了一眼,說道,“你那麼小就會照顧自己了,好多男的連飯都不會做,睡懶覺睡到現在都不起。”
“按照你這要求,那我還有很多優秀的地方,你以後可要慢慢去發覺。”肖家洋有些小小的自豪,炫耀般的推銷自己。
二人低低笑着,隻聽沙發處傳來悶悶的沙啞聲音,語氣十分不耐煩。
“你倆有完沒完,我還沒吃飯呢,就已經飽了。”
“起來吃狗糧了,哦,吃早飯。”陳又一愉快的晃着腦袋。
“你才是狗!”付健又悠悠的回道,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醒了就過來吃早飯吧。”陳又一喊道。
付健緩緩從沙發上撐着坐起,陳又一才發現他一臉曬得黝黑,臉色也極其憔悴。
陳又一不解的打趣道,“你這是去當苦行僧?哦,你當不了和尚,你六根斷不幹淨。”
換做以前,付健早跳起來怼了回去,而此時他卻疲憊的耷拉着背,幽怨的看着那光彩照人的二人,似乎他們身上有着奪目的光,晃着他眼睛都睜不開。
他低頭重新看向地面,頹敗之姿盡顯。
“堂主可知道你來了啊。”陳又一見他如此喪氣,好心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