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點下班啊?”她問道。
“兩點。”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多了,這時候喊程助理過來接她也得一個多小時,還不如等會齊頌玉,于是她非常爽快地選擇了後者。
休息室很小,光線很暗。但不是那種包間裡面的暗,而是長期不開窗戶的潮濕感,她一時有點害怕,但好在還能忍受,她面上不露聲色。
齊頌玉叮囑她說要把門反鎖,除了他,誰都不能給開門。
休息室的鎖不是電子鎖,而是那種一根鐵條穿過門框的那個洞,關門後,她甚至覺得自己手上還遺留着一股生鏽的味道。
很難想象青北市數一數二的商K背後居然還有這麼簡陋的地方。
這時,一道電話打了進來,是潘玉。
她打開手機後才發現剛剛潘玉給她發了幾條消息,但她沒有回,大約是有些擔心,所以打了個電話進來。
“露姐你咋還沒回來啊?找不到包間了嗎?”對面語氣似乎有點着急。
席甘露心裡難得生出一絲愧疚,後知後覺才想起來這個已經被她遺忘到十萬八千裡之外的老同學,她說:“沒有,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哎呀沒事,人沒事就好。”對面大聲說道,電話裡傳來其他人唱歌的聲音。
兩人又簡單說了兩句才挂。
好在齊頌玉很快就來敲門了,他發出聲音後,她才彈射起步過去開門。不過席甘露有些意外,齊頌玉并沒有和她一起出去,而是又走了進去。
“你幹嘛?”她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換一下衣服。”他說。
她看了一眼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
“哦。”
席甘露原地等了一下,她覺得一分鐘都沒到,齊頌玉就已經出來了,她驚奇地打量着他。
黑色的上衣和長褲,外面還套一件外套。外套虛虛套在身上,拉鍊沒拉,上衣的領口還是歪的。
大約是開門的速度太快了,一陣涼風吹來,她覺得有一絲困倦。
席甘露發誓今天晚上沒叫程助理來是她最大的失策。
她早該想到的,齊頌玉沒有車!
這不知道是哪淘來的二手摩托雖然被擦得幹幹淨淨,但是它上面的擦痕仍然可以證明它曾經的“豐功偉績”。
她退後一步,眼睛裡滿是不信任。
“上車吧。”他三兩下将小車箱裡的頭盔拿出來,示意她戴上後,又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入秋的天已經涼了,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兩點,席甘露一向隻要風度不要溫度,大概齊頌玉也看出來她是有些冷了。
她看着他身上的短袖,一時間有些猶豫。
齊頌玉卻直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先坐到了摩托上,對她說:“舊衣服别嫌棄,湊合穿吧,一會會冷。”
她這才穿上,坐到了他後面。
摩托“嘟嘟”的響了兩聲之後,發出刺耳的聲音,席甘露有些害怕,心跳加快,不自覺抓住了齊頌玉的衣服。
摩托穩穩起步,由于慣性,她身子不自覺前傾,差點貼在齊頌玉身上。
“别擔心啊,沒事的。”他沒戴頭盔,短頭發被吹得向飛,“很快的。”
他确實開得很快,嘉錦在郊區,回去的路上也不經過市區,一路上車都很少,摩托的速度飛快。
頭盔下面的卷發被吹得飛揚,引擎轟鳴,高樓大廈的窗戶裡透出星星點點的燈光,他們穿梭在光影交錯的城市裡,席甘露覺得新奇極了。
不知道是車太穩的緣故,還是時間太晚的緣故,聽到齊頌玉喊她的聲音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她整個人早就在睡夢中将齊頌玉抱了個牢靠。
席甘露發現他的肩膀還是很寬的,不知道是常年勞動還是因為經常運動的原因,他的腰身很健實,隐隐約約能感覺到是腹肌的輪廓。黑色短袖一看就是那種質量很差的便宜貨,不僅起了球,還被洗得很薄。
溫度從他腰腹上傳來,她立馬将手松開後下了車,又将頭盔和外套遞給他。
“趕緊回去睡覺吧,不早了。”他笑着說道。
齊頌玉明明是單眼皮,她剛開始時覺得他的長相有些寡淡。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寡淡的長相如今居然看着有些順眼,低眉順眼的樣子甚至有些乖巧,真奇怪。
他的頭發經過風的洗禮,已經亂七八糟了,她直接上手揉了兩下,以一副恩賜般的語氣對他說:“回去吧。”
直到她上了樓後,才聽到摩托起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