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頭山村裡人不多，開店的也就寥寥幾家，所以雖然齊家生意一般，但好在客源穩定，維持老兩口基本生活綽綽有餘。

第一天還好，第二天的時候，席甘露就有些無聊了。但雲頭山村實在是寡淡無味，沒有任何的娛樂場所。

她一時有些無聊，趴在櫃台上問了齊頌玉一個無聊的問題：“雲頭山村為什麼叫雲頭山村啊？”

“因為村裡有座山叫雲頭山。”他說。

席甘露看向門外，問道：“哪呢？”

齊頌玉一指門外：“就你眼前能看到最高的那座。”

他回家時還帶了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什麼。他此刻在貨架旁支了一張很小的折疊桌，坐在兒童凳上目不轉睛，隻偶爾在她問他問題時才會回答一下。

一雙長腿幾乎是分叉開才勉強能坐下，他整個人和那張小桌格格不入，看起來還有一些诙諧。

席甘露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邊的山确實很多，入目幾乎都是山，雲頭山村也幾乎是被山環繞着。但确實有一座是最高的。它幾乎是被周圍的群山簇擁着屹立在那裡。

她一時動了心思：“要不我們去爬山吧。”

齊頌玉敲鍵盤的手指一頓，擡起眼皮看向她說：“上面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座空廟。”

“什麼？還有廟？”席甘露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懷好意地盯着他。

齊頌玉的手一抖，心顫了一下。

他本身是不想去的，就一很普通的山丘，并不和那種景點一樣經過開發，也就村裡零星幾個老人時不時爬一爬當鍛煉身體了。

但他架不住席甘露期盼的眼神，于是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好耶！”她幾乎是開心般大喊。

一牆之隔的劉麗華熟練的将齊斌扶起來，讓他半靠起來之後，給他按起了腿。

聽到外面的呼聲後，他感覺到劉麗華的手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息，但那似乎又是他的錯覺。

外面傳來齊頌玉的聲音：“媽，我們去外面逛逛，你注意外面哈！”

她大聲回道：“好！”

“阿姨我們先走啦！”門口探出來一個可愛的腦袋，席甘露笑得又甜又溫柔。

劉麗華覺得她看着就讨喜，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去吧，”接着又對齊頌玉說：“照顧好人家女孩子哈，小玉。”

“我會的，放心吧。”他邊說，邊将門打開。

席甘露又像風一般撲向門外。

她似乎還聽到了外面齊頌玉的歎息聲。

直到外面沒了聲音後，齊斌才看向劉麗華，他問：“那姑娘，是小玉女朋友嗎？”

她回答得模棱兩可：“可能吧。”

這些年來，她家掌櫃的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顧，幾乎全部的經濟壓力都在她身上。最窮的時候，一邊是齊斌去醫院要花錢，而兩個孩子的學費還沒交，她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好在她也算是熬出來了，兩個孩子都出來有了工作，她就算問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但能給她轉那麼多錢，應該也是好工作。但那些錢她一份都沒動。一是因為她省錢省慣了，二是眼見兩個孩子都大了，結婚也得添補一些。

前段時間齊媛說她已經交了男朋友了，過年的時候會帶回家讓她見見。她還沒和掌櫃的說。他一向最疼這個女兒，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難過了呢。

再說回齊頌玉和那個女孩子的事。

她雖然一直在農村長大，沒去過大地方，但現在家家戶戶都有手機了，她也上網。盡管她很久沒出門了，但她們以前廠裡的那些同志們建了個大群，她偶爾聽别人說道，漲了不少見識。

這姑娘明顯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光是她的衣服的牌子就讓她咋舌，她不吃不喝打工一輩子都買不起那麼一件來。還有她那通身的氣質，隻是站那就像是電視裡的似的，整個人白的能發光，臉蛋也水靈。

一般人家根本養不出來這樣子的女兒。

再思索齊頌玉才畢業多久？往她卡裡打了那麼多的錢，他怎麼掙的？而且她每次問起來，他也都是模棱兩可的樣子。

她群裡的群友也都讨論過，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已經不值錢了，更何況是人才濟濟的青北市。

他哪來的能耐賺那麼多？

最重要的是，她偷偷問了好幾次二人之間的關系，他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難不成，他就那樣沒名沒分跟了人家？

不過仔細想想，人家長那麼好看，還肯給錢，那簡直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事情

這樣一想，他不會騙她了吧？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過這些都是無由來的猜測，她隻好甩掉這些念頭，覺得自己也是有些魔怔了。

風已經有些料峭了，吹在臉上有些疼。

上山的必經之路有條小河，這河不像她去過的任何一個景點，河床有一半已經空了，唯餘一小段。但那一小段也并不苟延殘喘，反而有些湍急。

上面有一座石橋，大概兩米寬。

這倒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這橋沒有圍欄。

席甘露見狀傻眼了，轉頭問他：“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