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内部的大多數别墅,都沒有設額外的防盜系統。
薛嘉見周圍沒人,深吸一口氣,熱了下身,旋即手腳并用,爬過圍欄,跳進花園裡。
她擔心踩到花朵,一直在看腳下。
她鬼鬼祟祟地摸到别墅邊上,透過落地窗,看到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兩個保姆,其中一個有事回老家了,還有一個在廚房裡忙碌。
書房的實木窗向外開着,她環視周圍,見一個人也沒有,趕緊鑽了進去,然後放輕腳步,蹑手蹑腳離開書房,順着樓梯往上走。
她和薛睿的房間都在二樓,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
還在樓梯口,她就聽見了激烈的争吵聲,從薛睿的房間傳出。
她不敢過去,生怕被發現,隻能把耳朵貼在牆上,聚精會神地傾聽。
是薛母和薛睿的聲音,一個聒噪一個清亮。
薛睿:“媽,你瘋了嗎?讓薛嘉嫁給孫家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頭?我不同意!”
薛母:“小點聲……”
薛睿:“媽,你怎麼想的?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嫁給一個七十幾歲的老頭?是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不洗澡?”
薛母:“小點聲,别讓傭人聽到了……”
薛睿:“太離譜了,你敢做,還不敢讓我說?”
薛母:“寶貝,你這是什麼态度?我是你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薛睿:“可是,薛嘉是我的妹妹!就算我不喜歡她,覺得她綠茶又壞心眼,也不希望她跟個臭老頭共度餘生,媽咪,你就不能找個跟歲數相近的嗎?”
薛母:“你以為我沒找過?老李的兒子,對她一往情深,我給他們挑了個好時機,想着生米煮成熟飯,結果,那孩子不知道惹了誰,被暴打了一頓,現在還在病床上躺着,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薛睿:“生米……煮成熟飯?媽咪,你幹了什麼?”
薛母:“這不重要。”
薛睿:“這很重要!為什麼要這麼做?薛嘉也是你們的孩子啊……虧我還以為,你們一直偏愛她……”
薛母:“我要救你爸呀!要是不犧牲她,你爸就完蛋了!”
薛睿:“你說……什麼?”
“上個月,你爸被人引誘,簽訂了對賭協議,要是在一個月内,公司的銷量能達到平時月銷量的1.5倍,就能獲取接近十倍的利潤,反之,就要賠償接近十倍的違約金。”
“你爸想着大賺一筆,結果,這就是個陷阱,對方收購了我們的供貨商,切斷了供貨渠道,不僅如此,市面上所有的供貨商都被買通了,沒有一個肯和我們合作。”
“沒了原料,根本制作不出産品,你爸急啊,這時候,有個不知名的供貨商說,能供貨,但獅子大開口,要了好大一筆錢,你爸急得六神無主,隻能同意,錢花出去了,結果,送過來的原料,有80%都是不合格的。”
“你爸想着死馬當活馬醫,先度過眼前的難關,于是用了那批原料,結果,對方正等着呢,他們手握證據,一旦洩露給媒體:我們用不合格的原料制作産品,公司的名譽就會大打折扣,再也沒人敢買我們的産品。”
“你爸終于明白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無論怎麼做,也完不成那份對賭協議。于是,他問對方,這麼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對方說,隻要他所有的權力移交給股東會,自請離職,不再過問公司事宜,他就撕毀協議,不再追究。”
“你爸覺得荒謬,奮鬥了一輩子,親手創立的公司,怎麼甘心交給他人,可是,不同意他的要求,就面臨巨額賠款,要是還不上,公司就會破産。你爸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得罪了誰,要被這樣針對。”
“張家的家主消息靈通,跟你爸有點交情,他幫着打聽了一下,結果發現,幕後黑手……是梵家。”
“對,就是梵總的那個梵家,華夏最權勢滔天的世家。”
“據說,梵家兩兄弟内鬥,搶奪繼承權和家族企業的權柄,城門失火,殃及城魚,咱家隻是被波及到的無辜蝦米,能跟梵家鬥上一鬥的,隻有孫家和徐家。你爸趕緊跑到首都,挨個去求,徐家毫不猶豫拒絕了,孫家态度模糊。”
“你爸吃了無數個閉門羹,就差跪地上磕頭了,孫家終于答應談一談,他們說可以幫忙壓下這件事,挽救岌岌可危的公司,但代價是,要你嫁過去,嫁給病危的孫家老爺子,沖喜。”
薛睿:“是我……不是……薛嘉?”
薛母:“不是,他們想要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看不上四處活躍的交際花,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呀,我怎麼忍心利用你?我第一次跟你爸吵架,我說要小睿嫁過去,就先要了我這條命!”
“你爸見我這麼決絕,就問人家,小嘉行不行,反正都是我們的女兒,都出落的亭亭玉立,孫家一開始說不行,可後來,又說行了,但他們有個額外的要求,嫁過去後,小嘉是死是活,我們都不能再管。”
薛睿:“孫家……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要求!”
薛母:“我不知道,我沒有問,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要救你爸,要救公司,隻能這樣了!”
薛睿:“媽咪,不能這樣,孫家這麼說了,代表他們……一定會對妹妹不利,甚至,會危及她的性命……”
薛母:“你以為,當初,我們為什麼把她從孤兒院帶回來?我們本來就是把她當漂亮人偶養的……如果,她能更有用一點,能夠讓梵家兩兄弟都成為裙下之臣,我們也能跟着沾光,何至于走投無路……”
“我們把她養這麼大,投入了無數的金錢和資源,現在,她為我們犧牲,是理所應當的回報,寶貝,不要難過,這就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