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很多事是說不清的,好比,馮二爺究竟喜歡不喜歡男人這個問題。
許芳會原先其實是更傾向于不喜歡的,可突然間就拿不定了。
房門被叩響時,他正坐在馮銘之腿上,同他親得啧啧有聲。這事說來有些迷惑,但他對天發誓,這回真不是他主動湊上去的!
原本好端端解着衣裳,他說那話也沒旁的意思,可不知怎麼就……成了這樣。
對于一個不喜歡男人的男人來說,這次數未免太頻繁,親得也太投入了些,可再一想,二爺正當年輕,日日拘在這屋子裡,縱使是塊爛骨頭,嗦着也能解解饞。
許芳會最大的優點便是識相,不僅理解了,且十分的配合。
可親久了難免不舒服。
許芳會不懂換氣,舌根麻了,臉憋得紅,驟然聽見春桃的聲音,慌亂之餘不免生出幾分感動。
“爺。”春桃問:“晌午了,傳飯嗎?”
主屋通透,又值一天裡日頭最好的時段,陽光透過檻窗灑進來,鋪下一地細碎的金箔。許芳會将退半寸,後頸上的手登時捏緊,他不得不拿手抵在二人中間:“……來人了。”
大抵是憋久了,許芳會聲音裡透着股子虛浮,嘴巴紅得厲害,細瞧還有些腫,眼底潋着一層薄薄的霧,朦朦胧胧,洇出幾分旖旎的底色。
馮銘之拿手抹了抹他的眼皮,分明沒用力氣,那塊的皮膚卻肉眼可見地绯了一片。
許芳會眼睛不大,很是明亮,黑曜石一般,睫毛不長,但十分濃密。
其實……是漂亮的。
馮銘之視線落回那兩片唇。
那上頭不知沾了什麼,讓他這樣稀罕,就跟抽鴉片,上了瘾似的。
瞧他不搭話,許芳會意識到,二爺大概是不想停下來的。
吳管家的警告言猶在耳,許芳會有私心不假,但沒壞心,沒想真做那勾引人的狐狸精,何況,這不是他想做就做得成的。
他抿了唇,遲疑了幾秒:“要不,先讓——”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男人在這事上大約都能無師自通,許芳會清楚感受到馮銘之身體上的變化,那種反應來勢洶洶,隔着一片薄薄的衣料,幾乎沒有阻礙地傳遞而來,燙得許芳會連呼吸都不會了。
馮銘之自然也察覺了那處的變化,這是最騙不得人的東西。
他蹙了下眉,就這麼定定地靜住了。
屋外蟬鳴歇了半晌,四下靜谧,能夠聽見胸膛裡傳來砰砰砰的聲響,隻是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心髒在劇烈跳動。
許芳會身上有股味道,幹淨的,清爽的。他雙瞳略微睜圓了些,瞳孔裡映着馮銘之的輪廓,似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