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錢令說,單這行徑,落在吳管家眼裡,可就不是狐狸精做派。
許芳會不否認,他在這一個月裡的所作所為,的确存了勾引馮銘之的心思。
可讓他來難道不就是為了這個?
将湯盅的蓋子蓋上,許芳會嘴上說:“隻要二爺心裡有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心中想得卻是,若他對二爺好些,更好些,不知道二爺有沒有可能将身契還給他。
從廚房出來腳下突然蹿過一抹白團團的虛影,不消看,必是那隻貓。
許芳會喂過它兩回,倒是讓它纏上了。
今年夏天比過往都熱,許芳會将湯晾溫了才拿進屋裡。馮銘之不想喝,說嗅到裡頭的藥材味就想吐。
味道其實已經很淡了,幾不可聞,可二爺非要這麼說,自然沒人敢同他争論,許芳會也不敢,隻說:“我嘗過了,沒有味道,二爺嘗嘗?”
馮銘之充耳不聞,隻專心緻志捏着他遞到跟前的手指頭,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許芳會倒沒不耐煩,畢竟他現如今唯一要幹的就是照顧馮銘之。
他将此當作一個任務,一種磨練,很快想出了應對措施。
手指屈了一下,從馮銘之手裡抽回來。
二爺不出所料有了反應,頭擡起來,對視了僅僅一瞬息,許芳會便将目光挪走,賭氣般的不看他。
馮銘之愣了愣,大約沒想到許芳會有這麼大膽子敢甩臉色給他瞧,卻出奇的沒有惱。
許芳會眼睛垂着:“張大夫叮囑過,吃飯喝藥都不能落,二爺沒胃口,我就想方設法的弄東西給您開胃,這湯我盯了大半個時辰……我知道,吳管家在給二爺說親事,”他拿手背抹了下眼睛:“二爺到底是不喜歡湯還是不喜歡我……”
越說聲音越輕,漸漸沒了聲兒,委屈得說不下去了似的。
馮銘之蹙了眉,嘴唇幾番翕動,最後卻是拿出了碗裡的湯勺,嫌礙事似的放去了一邊,動作不重,沒弄出太大的聲響。
端起碗,喝光了才重新去捏許芳會的手指:“沒人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