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繩子勒出來的痕迹。

馮銘之早在這幾天裡将他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并不訝異這些痕迹，隻是很輕地摸了一會兒。

他動作柔緩，摸起來不痛，反而有些癢，許芳會遲疑了須臾，沒有動作。

他手涼，每到一處就帶出一陣微癢的顫栗，許芳會心裡是不自在的，可身體早已經習慣了他，是以也沒有想着要去掙脫，視線掠過他盤着的兩條腿，好奇得很是有限。

馮銘之那腿上并沒有什麼傷痛，不傷筋不動骨，這幾年一直有在調養按摩，突然好轉也不是沒可能。

相較之下，他反而比較在意東院兒裡關着的那個人，但馮銘之卻是沒有要同他說這個的意思，許芳會正要再問，馮銘之突然呢喃着說了什麼。

許芳會一愣，就見馮銘之微擡了臉，對許芳會道：“你不要喜歡他。”

丹鳳眼眯起來，斂住了眼底裡的陰鸷，瞧着很有些天真的孩子氣。

他不說“他”是誰，隻道：“他送我上船，借着看病的名義趕我走，他不想我和你在一起。”

許芳會拼拼湊湊聽出了大概，仍舊是不贊同馮銘之私自下船跑去南邊的冒險行徑，卻沒說什麼，仍是那句：“我不喜歡他。”

懷疑的目光如有實質地烙印在許芳會臉上。

許芳會迎着那道目光同他對視了片刻，蓦地，将頭低下，用勺子在已經涼了的粥裡攪動了幾下。

馮銘之看起來是不信的。

許芳會有點擔心他要發脾氣，但意外的，馮銘之并未就此糾纏下去。

他一隻手還捏着許芳會的腳踝，沿着那塊凸出的骨頭一寸寸緩慢摩挲，良久，方道：“不愛我也沒有關系。”

許芳會讓他捏得亂了方寸。

比起身體，他的腳明顯要敏感得多。

他不大适應這樣的觸碰，想要收回，馮銘之卻在這時擡頭，沖他笑了一笑：“我愛你，這就夠了。”

許芳會閃躲的動作頓住了。

也是這時，馮銘之微傾了身子，越過小桌，試探地将嘴唇貼在了許芳會臉上，小聲說：“我想成全你，我試過了，可是做不到。”

濕熱的吻沿着皮膚滑下來，最後落在那兩片因缺水而微有些幹緊的嘴唇上，許芳會身子後仰着撐住了床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聽那聲音道：“我知道，你因為我受了很多罪，你放心，我會讓張平盛付出代價。你吃點虧，行行好，别怪我，别和我計較。”

許芳會微垂了眼，不知是思考還是出了神。

借着這個空檔，馮銘之撩開了他的褲腰。許芳會猛然回神，攥住了那隻下探的手：“二爺，我沒力氣。”

馮銘之湊過來親他：“我伺候你。”說着将那礙事的物什向下扒了扒。許芳會還沒明白他要怎麼“伺候”自己，馮銘之的手就覆握上來。

他很耐心，舌尖撥着許芳會的齒關，很是順暢地鑽了進去，手也靈巧，許芳會卻是有些出了神。

他的确是沒什麼力氣，讓馮銘之這麼弄着也沒生出多少情欲，總覺着馮銘之話裡有話，反複咀嚼了幾遍都沒能摸出頭緒，便想開口同他提一提小鄭，身體卻陡然一熱。

溫暖濕熱的觸感從四面八方密不透風包裹了他。

許芳會先是一顫，繼而大驚。

就見馮銘之不知何時推開方桌，叉腿跨在了他膝頭。

拇指按在他胯骨處，頭深深埋着，手指捏在肉裡，壓出了幾道凹陷。

胸腔裡那顆平而緩的心仿佛在某個瞬間停止了跳動，許芳會呼吸急促地去推搡他。

大抵是太慌，竟顫抖着弄了馮銘之一臉。

許芳會這下是真的懵住了。

他怔怔的，一直到馮銘之伸手抿了探進嘴裡，而後扯動着唇角沖着他十分好看的笑了，才喃喃地喚出一聲“馮銘之”。

馮銘之瞳孔一亮，忽然伸手将他滿滿地抱住了，帶着一股濃烈腥膻的氣息，在他耳垂上又吮又咬，表情是興奮的，聲音是可憐的：“你喜歡我是不是？”

不等許芳會回答，他又放輕了嗓音：“沒關系沒關系。”他想明白了：“不管你喜歡誰，這輩子，都隻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