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馮銘之是不是真的愛他,但他似乎真的很需要他。許芳會這輩子一直被這種“需要”束縛着,他想過,也試過要去掙脫,可身體似乎已經對此形成了一種習慣。
他習慣了被需要,對馮銘之,也的确狠不下心,但也必須承認,馮仕謙說得沒有錯。
馮銘之性子急,對待事情幾乎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他需要的是熱烈毫無保留的偏愛,要日日面對他,寸步不離地守着他,要愛他,疼他,半分目光都不能分給旁人,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安全,可他偏又是個多疑暴躁的性子。
他不信許芳會,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他們在一起,大概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許芳會沉吟着,忽聽一聲:“你怎麼不說話?”
馮銘之似乎不生氣了,他見許芳會笑,就也笑了起來,仿佛已經忘掉了方才的事,變臉似的,高高興興地扯過許芳會的一隻手,說給他帶了個小玩意。
說着掏出了個盒子。
打開,竟是一隻鑽戒。
石頭足頂上拇指指蓋那樣大,馮銘之取出來,自顧自地往許芳會手上套,又舉着欣賞了好一陣子。
全然忘懷了剛才的别扭和不愉快。
許芳會有點跟不上他,不待說話,馮銘之便伸手捧着他的臉親了好一聲響。
“他是我弄出來的,我為了哄你高興不計前嫌去救他,你也哄哄我,行不行?”
良久的沉默後,許芳會開了口:“二爺。”說着頓了一頓,改口叫了馮銘之,慢吞吞道:“我不喜歡這個戒指。”
馮銘之臉色微沉,下一秒,許芳會又說:“你給我換一個。”
馮銘之先是一愣,旋即點頭,眼睛笑彎下來,十分好說話的樣子:“好。”
許芳會接着說:“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回家,想……”他遲疑了幾秒,沒想好似的,卻問問馮銘之:“你跟我走嗎?”
馮銘之想也沒想就點了頭。
許芳會扯動唇角,笑得很柔軟:“你脾氣很壞,讓我……”他斟酌着用詞:“有點害怕,你能控制一點嗎?”
馮銘之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值得許芳會害怕的,心中略有些不滿,便沉默着沒有立刻回答,直到許芳會詢問般喚了聲“馮銘之”,他才不再計較,乖乖應了。
馮銘之不生氣的時候是好說話的,隻是不知會何時因為什麼而惹怒他。
對于他的這些承諾,許芳會其實并沒有相信,也不認為兩個男人能過出什麼名堂來,但他希望馮銘之好,也願意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