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西看向了艾羅，後者搖了搖頭：“應該是父親。”他說。
她在心裡算了一下，如果女巫萊克西是在一百歲之前來的伏沙，那麼确實有可能碰上老莫爾頓，畢竟艾羅當時還不滿675歲，無法成為一名議員。
“我在那邊發現了一些雞血。”瑪爾法插了一嘴，“你們真的不會餓死嗎？”
另外三個人看了看彼此，決定先解決生理問題。
萊克西坐在床上，三隻吸血鬼一人一杯雞血喝着，她又翻閱了幾頁女巫萊克西的筆記，把裡面的内容念給他們聽：“這裡說我在滿月為在瘸腿塔樓下告白的男女做儀式，祝福他們長長久久。”她又掠過兩行，“這有一點信息。”
他們都湊過來看。
“莫爾頓副首席威脅我，如果不給他長生不老藥的配方就要圍剿瘸腿塔樓，其實我根本不怕他，隻有他們那些議員才會被自己那些寡淡的戰士行列感動。”
“你覺得這裡面有什麼意思嗎？”伊安問她。
“呃，”萊克西嘗試把她之前在女巫萊克西的筆記裡看見的紅色筆記複述出來，“我之前翻我的暗影筆記的時候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大緻就是不要把長生不老藥方傳給别人。”她看了一眼瑪爾法，對方也搖了搖頭，表示确實沒有傳授給她。
萊克西心裡突然泛起一陣惡寒，她好像明白為什麼女巫萊克西一定要把那句話标紅，她心裡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之前從來沒有拜訪過，但是事實是它出現了，是那種蒼老的、智慧的、同時充滿讓人不安的神秘感和未知的：她因為這件事被傷害了，然後就像壁畫一樣又受傷了一次，萊克西，這一切沒有表象那麼平和，你來到這裡不是沒有理由的，你的到來和莫爾頓家族脫不開幹系，總有人會讓恐懼發生。
正義這個詞很容易讓人想起正義牌，正義女神坐在兩條灰色的柱子之間，背後是紫色的帷幕，然而這兩條柱子并不是祭司牌裡那樣嚴厲慈善分明的柱子，而是混沌的，混合的。但也同時代表公正和權衡，也代表“還你公道的人”。
萊克西背後升起一陣雞皮疙瘩。
有的時候這種靜默的未知比被三十隻喪屍追着穿過十條街更令人膽寒。
他們要做的，可能就是要還女巫萊克西公道。
但她要怎麼把這些和艾羅他們解釋……
“怎麼了？”艾羅問她，語氣裡帶着一點點情感，她說不清這種情感的成分，但沒有污濁就對了。
萊克西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不懂，一切好像就浮在表面——女巫萊克西被人迫害入獄，又因為一位女士的獻祭而死。而在此之前呢？她又經曆了什麼？她和老莫爾頓之間又發生了一些争執，那些争執又帶給她什麼？
然後又回到最表面的問題，瑪爾法為什麼這麼想要伊安死？
這些她都沒法撬開他們的嘴問清楚，雖然所有線索有關的人士都在她的面前。
“艾羅。”她輕輕叫他名字。
“嗯？”
“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單獨說一些話。”萊克西起身，拿着本子，“我有一些問題。”她覺得艾羅應該是最容易給她答案的了。
“不可以。”瑪爾法和伊安同時說。
萊克西轉頭，有些詫異他們竟然會出聲反對。
“老師不可以和他單獨說話。”瑪爾法的理由很簡單，“誰知道他是不是不懷好意。”
伊安的就比較令人費解：“我和他知道一樣的信息，問他問我都一樣的。”
這句話讓萊克西差點渾身顫了一下。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有點令人害怕的感覺，好像下一秒就會看到艾倫掄着擀面杖朝她撲過來。
這種感覺似乎在每個男性朝她表示好感之後都會出現，雖然有些人的好感極其隐晦，但她是真的能探出來。
萊克西一時間有點進退兩難，她感覺是被人架在那了，根本下不來：“那就你來。”她最後嘴角彎了一下，看了艾羅一眼之後說。
結果還沒起身就被艾羅拽住了：“都一樣，那就一起。”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死死盯着伊安的。
像是宣誓領地的雄獅。
萊克西帶着他們兩個走到“窗戶”邊上，窗簾是石頭做的，表示外面根本沒有窗戶：“關于前副首席的事。”她輪流看了看他們兩個。
“我知道！”伊安搶在艾羅前面說，“他養過一個人類女孩。”看上去他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秘密。
“那是瑪麗。”艾羅說，“應該不是萊克西想要問的問題。”
“他有沒有迷信的習慣？”萊克西想了想，決定以一種委婉一點的角度切入。
“吃魔藥把自己吃死了。”伊安說，“雖然外面傳言都說他是被曬死的，但是和他常年服用那個老巫師給的魔藥脫不了幹系。”
自從萊克西進入到伏沙的地界，聽說過的老人，還會魔法的，隻有去看貝林的時候那一次，複活莫爾頓夫人結果失敗的那個老人倒是熟悉得很。
但她也不能直接問艾羅是不是那個嘗試複活莫爾頓夫人的老人，于是她換了個方式問：“你見過他嗎？我是說那個老巫師。”
艾羅頓了一下，好像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不過一會，他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奇怪。”萊克西故意這麼念叨一句。
果然，艾羅看了她一會兒，就又點了點頭。
“你知道？”萊克西在心裡感謝了之前教她這麼說話的老師之後，裝成一副驚訝的樣子問他。
“知道。”艾羅說，“之前找過他，問了一些有關她的事。”
他們都知道那個“她”是誰。
“莫——我是說，她。”萊克西差點就脫口而出，“你們沒對她做些什麼嗎？”
艾羅倒是這回沒有再藏：“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他看着她，眼睛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