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問，最好别問，但問了也不會有什麼災禍發生。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問啊！

“尊敬的奧秘之神，我想知道，您現在是唯一的古神嗎？”

濃烈的榴蓮味，表示強烈的否定。

莫七被嗆得咳了兩聲，第一次後悔把榴蓮的味道加到香水裡。

“那……我想知道生命途徑的那尊神，是不是已經隕落了？”

純粹的芒果香，嗯，隕落得很徹底。

“最後一個問題，我身上的治愈能力，是否就來自那尊隕落的神？”

濃郁的芒果香，不需要有任何懷疑，答案是“是”。

“感謝您慷慨的回答，贊美您，偉大的奧秘之神！”

獲得幫助後表示感謝，是禮儀，也是結束儀式的必要步驟。

莫七擰上香水瓶蓋，長長地松了口氣，整個人有種剛跑完馬拉松般的疲憊。

雖然體感不明顯，但使用占蔔的力量也好，獲得神啟也好，都是需要消耗體力的，所以每天最好隻問神一次，每次不超過五個問題。

雲冰誠安靜地旁聽了整個過程。

這次她離莫七比較近，所以莫七聞到的，她也聞到了，莫七明白的，她也明白了。

“古神隕落，引發震動，害我車禍失憶的同時，讓我覺醒了異能。”她總結。

“對，就是這個意思，聰明。”莫七關了電腦，躺倒在床上，擡手将額前的發往後撩，同時長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會在現實裡體驗一把‘靈氣複蘇’，修仙文裡不是經常有這種橋段麼？大佬飛升失敗，修為化作靈氣滋養萬物。”

“那你的目的是不是已經達到了？”雲冰誠來到床邊，一隻膝蓋抵着床，一個靈巧的翻身便來到了莫七身上。

莫七本能地扶了她一把，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但實在使不上勁，隻能用言語勸說：“下來，讓我安靜地躺會兒，乖。”

“我影響你躺了？我又沒拉你起來。”雲冰誠不僅沒從莫七身上下去，還低頭湊近了莫七，“知道了那場震動的真相，你依然打算去陵墓？”

“嗯，因為奧秘之神讓我去。”莫七就這麼躺着回應，“去了可能會遇到危險，但不去的話，我一定會後悔——不知道會因為什麼而後悔，但一定會後悔。”

“神一定是正确的嗎？”雲冰誠問。

“不一定。”莫七回答，“但是，你忘了那尊神的誦文嗎？”

雲冰誠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兒，不确定地開口：“祝福與詛咒？”

“沒錯，祂能祝福我，也能詛咒我，我既然問了祂該不該去，祂回答了我該去，那麼，如果我不去，哪怕我本來無災無禍，也可能會遇到災禍，你可以認為，這就是問神的代價。”

“也是啊，你要是問我想不想做，我說想，你卻不做，我也會生氣的。”

“這哪能相提并論……”

“怎麼？神的情緒是情緒，我的情緒就不是情緒了？”雲冰誠不滿地直起身。

突然的動作，讓莫七覺得有點……

“你别亂動。”

“為什麼？”雲冰誠再次低頭，長發從肩頭滑落，掃過莫七的胸口。

莫七的心跳已經不受控制，身體也有些微妙的不适，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抿了下唇後，強行驅動疲憊的身體，一個翻身将身上那個不安分的人壓到了身下。

雲冰誠誇張地“哎呀”了一聲，乖巧地在床上躺平，雙手投降般地擱在漂亮的臉蛋兩側，嘴上說着“我錯了親愛的”，唇角卻是揚着的，還在說完這句話後飛快地在莫七唇上輕啄了一口。

莫七“啧”了一聲，無奈地看着她。

這個混蛋，為什麼能這麼……可愛？

漂亮，撩人，又可愛。這是哪裡來的狐狸精？她那個常年用下巴看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宿敵呢？

“寶貝，我現在真的很累，不可以這麼調皮，知道嗎？”莫七溫柔地開口，語氣比起責備，更像是在懇求。

“知道啦。”雲冰誠擡起雙手，親昵地勾上她的脖子，“我不亂動了，你就這樣抱我一會兒吧，親愛的。”

莫七說了聲“好吧”，小心地在雲冰誠身邊躺下，避免壓到她的手，然後将她摟到懷裡，閉上眼睛。

她能感受到懷裡人的體溫、心跳和呼吸，這對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莫七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

曾以為自己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自由自在的，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多好。

但現在突然覺得，身邊有個人陪着也不錯？

明明是自己抱着人，卻有種被人抱着般的安心。

難道這就是“不寂寞”的感覺？

因為太過疲憊，莫七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雲冰誠伸手關燈，整個房間陷入靜谧的黑暗。

她揚着唇角窩在莫七懷裡，享受着她溫柔的擁抱，滿滿的安全感。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非常小心而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把自己從莫七懷裡抽出來，然後無聲無息地從床上坐起身，讓自己的雙腳踩上地面。

再然後，她輕手輕腳地來到書桌前，拿起了那瓶在黑暗裡亮得跟盞小夜燈似的香水。

她雙手捧着香水離開卧室，踏入客廳，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擰開了瓶蓋。

“迷霧中的魅影，黑夜裡的行者，祝福與詛咒的奧秘之神，我向您祈禱，很抱歉沒有經過莫七的允許擅自打擾您，可以請您告訴我，莫七是否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