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這個名字。”程青葉松手後，擡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玩味。

“怎麼了？”莫七警惕地看着她，身邊的雲冰誠手指抽動了一下。

程青葉挪動視線，看向雲冰誠的手，盯着她中指上那枚漂亮的紅寶石戒指看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語氣裡的氣勢居然弱了三分：“嗯，是這樣，現在局勢很亂嘛，警察、秩序聯盟、弑神者三方之間均有合作，也就是明着合作，還是暗着合作的區别，所以很多信息會共享。幾天前，一個叫莫七的迷魂者讓戶城的一名警司吃了癟，不過我們追捕她倒不是為了替那名警司出氣，而是為了拯救她。”

“拯救她？”莫七挑眉。

誰救人朝人質開槍的？又不是國外。

不過那名警察當時瞄準的是雲冰誠而不是她，難道誤以為雲冰誠跟古神研究會是一夥的，綁架了她？

程青葉回答道：“是的，從古神研究會的泥潭裡拯救她。你我都知道，我們身上的異能來自古神，但跟古神沾邊的組織，沒一個好東西，就跟黃賭毒一樣，一旦上瘾，隻會越陷越深。”

莫七想要反駁她，難道尋求真相也有錯？

但是想到古神研究會的會長，他那個為了成神不擇手段的樣子，确實與瘾君子無異。

“聽說那小姑娘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連古神研究會是什麼性質的組織都沒弄清楚，就助纣為虐幫其逃離，我們當然得在她徹底陷進去之前把她救回來。”

天真爛漫……莫七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詞來形容。

“我不是迷魂者，我是治愈師。”莫七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頓了一下後，她順勢問了句：“我知道古神研究會，但對它了解不多，它是個什麼性質的組織？”

“一個以成神為目标的組織。”程青葉直接定性道，“他們不信仰古神，因為他們想要自己成神，他們終其一生都在研究怎麼成神，每年都有好多人因為被他們蠱惑踏上成神之路，而死于古神之力的暴動。”

莫七點了下頭，這個顧涵枝說過——每個人能夠承受的古神之力是有限的，一旦超出，會死。

但是……

“想要成神與否，歸根結底是自己的選擇，自己找死，想攔也攔不住吧？”莫七試探道。

“照你這麼說，那些信仰邪教的，我們都不管了？都是‘自己的選擇’。”程青葉反駁。

“也是。”莫七被說服了，“自己研究古神無所謂，但成立古神研究會吸納成員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雖然古神研究會确實得益于成員之間的信息交換，掌握了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隐秘。

“不，自己研究也不行。”程青葉繼續反駁，“人類社會不需要異能，更不需要古神的支配，弑神者的目标就是為了維持一個沒有異能，沒有古神支配的世界，所以信仰古神的，和想要成神的，都不該存在。”

那你呢？

莫七在心裡質問。

這段話本身沒錯，但從一個卡牌持有者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諷刺。

程青葉說完之後，大概也覺得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沒什麼說服力，所以緊跟着補充了一句：“但現在異能泛濫，弑神者也需要神的力量，才能将那些邪惡的組織根除。”

莫七敷衍地點點頭表示理解：“力量當然是掌握在和平者的手中最好……話說你到底是維序者還是弑神者？”

自稱維序者，卻一口一個弑神者。

“哦，抱歉，我以前是弑神者，後來通過考核加入的秩序聯盟。”程青葉回應，“你可以認為弑神者是沒被收編的維序者，做事會比維序者極端一點，但本心是好的，都是為了保護人類不受野心家的支配。”

“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一群人想要獲得力量，另一群人為了保護沒有力量的大多數，試圖阻止這群人獲得力量。

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之争。

莫七很難說自己站哪邊，硬要說的話站自己吧。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獲得力量，保護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

但她不允許别人獲得力量，尤其是像古神研究會的會長那樣的人。

說話間，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醫護人員把那名受傷的維序者擡上了擔架。

但在準備上車的時候，那名維序者執意要下擔架。

醫護人員見他現在隻是虛弱，沒什麼外傷，便由他去了。

隻見那名維序者在同事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來到莫七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用他沙啞的嗓音虛弱地開口：“是你救了我，謝謝……我叫喬憶峰，我這條命是你的了……以後有什麼要我做的，盡管開口……無論黑的白的……”

“喂！”程青葉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聲打斷，“你上司還在這兒呢！黑的白的是什麼意思？解釋一下？”

喬憶峰倒地裝死，醫護人員慌忙将他擡回擔架。

程青葉翻了個白眼，莫七失笑：“吓我一跳，還好不是以身相許。”

“也差不多了。”程青葉說着，又從現場的手下那裡了解了些情況後，說要去看看莫七被撞廢的那輛車。

她說莫七可以先開價，如果金額合理，秩序聯盟能直接給她打錢，再找上面報銷。

如果偏高，就需要把損失清點一遍再議價了。

不過，考慮到莫七和雲冰誠都是異能者，她們的損失也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來賠，比如——加入秩序聯盟，由秩序聯盟提供安全進階需要的材料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