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走開。”玄貓揮手。
許歸看着她手上的動作,稍稍鼓起的指腹瑩白,并沒有繭子,但許歸想起那天醫務室裡,眼皮上粗糙的觸感,麻意……許歸不受控,又眨眼。
她想到說什麼了:“你給我的那袋椰子片,我都吃完了。”
她在說謊,那袋奶片放在宿舍桌子的抽屜裡,她每天晚上都會打開數一遍,一天隻吃一顆。
貓貓醫生。
玄貓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片,鮮紅的汁水溢在盤子裡。
“等你吃完了再來找我。”
許歸擡頭:“怎麼找你?”
“等你吃完了再說。”
“為什麼……對我不一樣?”許歸終于問出口。
玄貓還是那句話:“等你吃完了再說。”
許歸追問:“你是指飯還是椰子片?”
“看你理解。” ………
“我要當你的助教。”
玄貓擡頭直視她,真正地笑起來。
她笑起來也冷得不像話,漂亮極了。
面對這樣的人,許歸覺得毛遂自薦很正常,毛遂投懷送抱更合理。
————
助教,老師的助理教練,負責配合老師向同學們展示軍體拳的動作要領。
當着衆人的面,許歸被玄貓的胳膊肘壓在地上。
她的臉貼着地,粗粝的地面刮擦皮膚。
這是真的在打,玄貓并沒有留手,拳拳到肉,連最基本的老師對學生的情面也沒有。
……這也算特殊對待吧,許歸剛想咧嘴,手臂傳來一陣劇痛。
她被揍得骨頭都有些懵了,中途她試着反抗過,可惜許歸不是見招拆招的天選之子,無論怎麼擋,都像玄貓手下的鹹魚。
她真的要被揍死了。
說實話,雖然很疼,疼得要死,但許歸好像并不反感這種……感覺?丢人?羞恥?沒有。
可能疼痛占據了大腦,讓她無暇顧及其它。
等軍體拳十六式演示完,許歸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右胳膊骨折了,玄貓把它拎起來,手上用力——“咯”一聲,接上了。
周圍的後勤隊員縮着脖子,呆木若雞,聽到響聲抖擻吸氣。
“以後記得鍛煉,我還沒用力。”玄貓俯視她。
還沒用力?
許歸用力彎起嘴角。
幸好沒朝她臉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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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學生前兩天已經學完了軍體拳,這場展示是專門針對後勤隊的。此時後面的草地上更混亂,學員們趴在掩體後,正在進行槍械訓練。
卧倒、起立、卧倒、起立……爬行、插槍、瞄準……
是實彈,打中了會嵌在皮膚表面,好在設定了避頭程序。
被打中的學生會被後勤隊鎖定,立刻擡走作緊急處理,
許歸靠這些時間才能苟延殘喘,皮開肉綻也要跟貓貓教官搭話。
“腰上的肉夾在腰帶裡了,好像破了。”說話間,許歸的嘴角流出一些血水,牙齒把口腔肉磕破了。
這樣會很醜,她連忙捂住嘴。
“結束了去醫務室。”玄貓微微俯身,臨走前落下這一句。
……
隊友們蜂擁把許歸扶起來。許歸龇牙咧嘴,擺擺手不經意躲開。
萬年年支着脖子:“她也太漂亮了……我的意思是,但她下手也太狠了!”
“不是你還看到她長什麼樣啊!我一直沒敢看,不知道為啥,好離譜啊!”
萬年年“嗨”一聲:“不用懷疑自己,因為我色膽包天,但就我這種人也隻敢裝作意外瞄一眼,然後就不敢看了,我跟你們講哦,好像當時就被發現了,吓死了根本沒看清!
主要我之前在醫務室見過她,那時沒這麼吓人,就悄悄看了幾眼。”
“你之前還見過?!什麼時候!”
“你被人馬電你也能看見,真是的什麼語氣!”
……
“行寶上兩天提到的那個,是不是她?”
“啥啊?”
“噓!機器人看過來了!”
許歸扶牆坐下,輕輕揉疼痛的胳膊肘,袖口捋上去,手臂上的皮肉被外套軸得破皮發紅。
厲局宣掃了眼她,問:“你是不是得罪過她?”
許歸眨眼,視線沒有聚落點,她想起落在教職工食堂的修女裙,今天跟她吃飯,沒有趕回隊伍,隊裡也沒人問起,既然這樣…下次就直接走吧……等會先去醫務室,回去……
“哦,應該沒有吧。”
“你今天為什麼老是眨眼?”
?真的嗎?
許歸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