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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捕獵遊戲-1978.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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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西娅第二天上午在校醫院醒來。她看了一眼時間,知道今天上午的課算是泡湯了。她周二上午的課表是草藥、算數占蔔和魔咒,下午則是兩節黑魔法防禦術和一節魔法史。

菲利西娅去年在普等巫測拿了十個“優秀”,早已成年的哥哥亨利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苦口婆心地勸說菲利西娅,她用不着在學業上這麼努力。菲利西娅無力招架,隻好勉強答應推掉麻瓜研究的高級課程。在她選了九門課的第二天,她收到了六封信,分别來自她的哥哥亨利、姐姐賽琳娜、堂姐高奈莉娅、父親老亨利、叔叔喬治和嬸嬸艾莉娜。

菲利西娅的家人從來都沒有對這個自幼身體孱弱的孩子寄予厚望,這曾經讓菲利西娅十分郁悶。她擁有很高的魔法天賦,但她身邊的每個人都提醒她:你用不着這麼努力,活着就行。

那些讓旁人抓耳撓腮的魔咒和拗口的妖精名字從沒有讓菲利西娅多花過心思。她要操心的是她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倒下的身體和旁人對她的毫無指望。如果生活沒有目标,活着還有什麼指望呢?她一邊恹恹地想着,一邊動手把自己的時間表給填得滿滿的。

學習對菲利西娅來說從不是負擔,而是一種享受。如果注定要早逝,那她倒是希望在丢掉小命前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抱着這樣的想法,她活過了七歲、九歲、十二歲、十五歲。治療師的下一個預言是“她活不過十八歲”,而菲利西娅早已厭倦這個她次次勝利的追逐遊戲。拉丁文和妖精的曆史都失去了吸引力,是時候為生活找點新的樂趣了。

窗外雨過天晴,天空像勿忘我花一樣清澈。菲利西娅看着在燦爛陽光下亮晶晶的霍格沃茨場地,高興地想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呢。對于習慣接受治療師“死亡倒計時”的菲利西娅來說,每多活一天都是賺到了。

六年級周二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保護神奇生物。菲利西娅沒有選這門課,因為“那些危險的生物很有可能傷害到她”。麥克米蘭家為菲利西娅的三年級選課專門召開了家庭會議,給她提供了一籮筐的建議,這是菲利西娅唯一采納的一條。話雖如此,但這并不意味着其他課程毫無危險。菲利西娅心情不錯地想到,比起來擁有鋒利爪子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她更應該擔心一種名為“雷古勒斯·布萊克”的、會把坩埚弄炸的生物。

這樣想着,菲利西娅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離開了。菲利西娅可以發誓,她沒打算偷聽。

依然是雷古勒斯·布萊克,還有他更加沙啞的嗓音。

“我需要安眠藥水。”他說。

在透過門上的窗玻璃看到雷古勒斯和紙一樣蒼白的臉色後,菲利西娅覺得他比自己更需要在校醫院住上一晚。他看上去糟透了,随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在地上。

病房虛掩的木門被菲利西娅推開,發出“吱嘎”一聲。坐在外間辦公室的龐弗雷夫人和站在她面前的雷古勒斯都注意到了。菲利西娅微笑着走出來,從雷古勒斯微微揚起的眉毛看出來,他認為她在偷窺他的“秘密”。

不,她沒有。她立刻在心裡否認道。菲利西娅毫無破綻地傾聽着龐弗雷夫人提供給她的建議,盡管那都是些老生常談,她幾乎能倒背如流。

“那些魔藥你還在喝吧?”龐弗雷夫人擔憂地看着她。菲利西娅知道,她家裡的什麼人也一定拜托過這位業務水平過硬的霍格沃茨護士長。他們什麼時候把她的舍友收買了,她都不會感到奇怪。

菲利西娅在家人泛濫的關心和源源不斷令人倒胃口的魔藥中長大,前者對她來說更像是個負擔。

菲利西娅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站在校醫院門口等雷古勒斯出來。也許這是因為,她覺得對方不像是有人關心的樣子。菲利西娅也想體會一下關心别人的樂趣,比如,以“為他好”的名義看着他面色愁苦地灌下一大瓶魔藥。

菲利西娅有的是耐心,況且等待并沒有花去她太多的時間。雷古勒斯走出來,看到等在一邊的菲利西娅,腳步停在了原地。雷古勒斯沖她點點頭,這名找球手比她預想的反應快得多。他搶在她前面開口說: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話題被帶到了菲利西娅身上。她微笑着答道:“現在已經沒事了。我身體就這樣,已經習慣了。謝謝你昨天送我來校醫院。”

雷古勒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和菲利西娅一起肩并肩走在二樓走廊上,兩人之間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你感覺怎麼樣?是晚上沒有休息好嗎?”菲利西娅問他,眼睛瞥過他單肩背着的書包。菲利西娅相信,那裡面多了兩瓶安眠藥水。

“看書看得太晚了,”雷古勒斯輕描淡寫地說,看樣子并不想讓對方知道太多關于自己的事,“昨天真是抱歉。我後來去問了斯拉霍格恩教授,他說我們抽空把解藥補上就好。”

菲利西娅差點就要忘記魔藥課這件事了。别忘了,她今天上午剛剛又缺席了三節課。通常教授們都不太會難為菲利西娅,菲利西娅希望這更多的是看在她分數不錯的面子上。她這次倒是不太明白斯拉霍格恩教授為什麼要求變得嚴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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