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這邊的燈沒有開,卧室裡的燈光透了一些過來,但被衛生間擋了大半,光線還是很暗。
簡星末背着光,臉浸在昏暗裡。
陰影讓他的五官輪廓顯得模糊,嘲諷的神情因而淡了幾分。鼻子皺着,小嘴微微撅着,更像在生氣。
隋印原本聽到“小情兒”這個詞冷下來的眸色 ,在看到簡星末這副樣兒之後,又回了一點溫。
他伸手掐住了簡星末的腰,用力一帶,跟簡星末換了個位置,把人壓到了門闆上。
簡星末沒有穿拖鞋,隋印把人稍稍抱起,踩在了自己的限量球鞋上。
他垂着眸子,低聲說:“你醋勁怎麼這麼大?昨天不是都解釋過了,怎麼今天又翻舊賬?嗯?”
醋勁???
簡星末震驚地眼眶微睜,立刻反駁道:“我沒有吃醋,你别亂說!”
隋印低沉的嗓音在簡星末耳邊輕聲笑了一聲,磁性好聽。
他的手捏上了簡星末的耳垂,輕輕揉着,問:“沒吃醋怎麼還揪着昨晚解釋過的事說?”
簡星末擡手把作亂的手揮開,神色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因為我得到了新消息。不是白月光,而是包養的小情兒。隋氏太子爺非常滿意,給了很多資源。”
隋印的手被拍開後,又落到簡星末的脖頸上,輕輕摩挲着後頸的皮膚。
他聲音裡的笑意半點沒有減淡,溫聲問:“所以吃醋了?”
簡星末覺得隋印有毒,他都說過沒有吃醋了,怎麼還一直說他吃醋。
他闆起小臉,再一次認真反駁道:“沒有吃醋!我沒有吃醋!”
隋印被兇巴巴解釋的小朋友可愛了一下,低頭啄了一口簡星末的嘴角,繼續問:“那你在生什麼氣?”
簡星末雖然已經很習慣被隋印親,但這會兒他們之間的氣氛這麼緊張,這親一下就非常突兀了。隋印壓根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
他眉頭擰了起來,呼出一口濁氣,聲音都拔過了幾個分貝,說:“隋印,我沒有吃醋,也沒有生氣。你要是敢讓我再重複一遍,我就揍你了!”
見小朋友真得氣惱了,隋印收斂起笑容,正了正臉色,說:“嗯。沒吃醋,沒生氣。隻是有點不高興。跟老公說說,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簡星末聽他這麼說,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他再一次拍開隋印在他後脖頸搗亂的手,說:“我不能理解,你既然已經有了小情兒,為什麼還要追加新的條約?那條條約作廢,以後我的發情期會自己想辦法。”
隋印神色冷了幾分下來,沒了剛才逗弄人的心情。
他聲音很低,帶着幾分委屈,問:“末末,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是一個拈花惹草不可信的渣男?”
簡星末想說這跟我也沒關系呀。
但在他開口前,隋印就彎了彎嘴角,聲音溫和說:“想清楚再說。”
簡星末在這毫無起伏的五個字中敏銳地嗅到了威脅的氣息。
他連忙搖頭,用堅定的口吻說:“不是!在我心裡你是……”簡星末卡了下,在貧瘠的腦子裡找了半晌,也沒找到華麗的詞彙,隻能幹巴巴地說:“是個好男人!”
隋印看來很滿意這個回答,他環住簡星末的腰,再問:“那你為什麼不信我,而去相信流言蜚語?”
簡星末脫口而出:“無風不起浪!”
隋印惡裡惡氣咬了一口簡星末的嘴唇,問:“什麼風說來我聽聽?”
簡星末揉了揉被咬疼的嘴唇,用力踩了隋印一腳,沒好氣問:“你是不是把人帶酒店了?是不是跟人共度春宵了?”
隋印有種老婆在查崗的感覺,他倒還蠻喜歡這種感覺的,主要兇巴巴質問他的小朋友很可愛。
他思索了會兒,想起了那天的事,大概知道這風到底是怎麼吹出來的了。
他解釋道:“我确實在酒店見過一個小明星,但是我和他之間隻有利益關系。”
簡星末超級絲滑的“全文背誦”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如果隻停留在利益之上,實在太冰冷了。接觸之後,你覺得他人不錯,希望可以成為朋友,而不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然後他就成了你的小情兒。”
再次被自己投出的回旋镖紮中的隋印抽了抽眼角,他捏了捏簡星末的鼻子,說:“想象力還挺豐富。末末。我沒有白月光,也沒有小情兒,隻有一個愛吃醋的老婆。這事我會解決,保證不會讓你再聽到風言風語。”
簡星末對這些并不care,他提起自己的訴求,“廢除那條新條……唔……”
隋印沒給簡星末把話說完的機會,低頭堵住了他的唇。
簡星末原本就張着嘴,濕熱的舌頭輕易就鑽了進去,掃過他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如強盜般掠奪。
隋印的吻一開始跟他溫潤如玉的外表很像,又輕又軟。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得霸道又強勢。粗粝的舌頭長驅直入,深得幾乎要捅到喉嚨口。席卷口腔的時候,總會刮過每一寸軟肉。
簡星末總會被親得頭皮發麻,眼眶泛紅。
午夜時分,酒店走廊很安靜,隻有溫黃的燈光靜靜落在地闆上。
在這樣的安靜中,就算是最輕微的響動也會被捕捉到。簡星末房間的門闆輕輕晃動着,時輕時重。
簡星末聽着這聲響,本就被親得紅透的耳根這會兒更紅了。
他用力推了推隋印,躲開他的吻,喘着氣說:“不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