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幽,挂在峭壁上的水流彙聚成瀑,仿若一條似雲非霧的銀白絲綢。水花飛濺,潔白如雪,嘩啦啦撞在青黑的岩石上,碎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落入水面,蕩出陣陣漣漪。
在這轟鳴的聲響中,若不是湊得極近,藍妩根本聽不到女孩細軟的聲音。
“藍,藍妩……”季泠月帶着哭腔喊了一聲,纖細的手指緊緊抓着藍妩濕透的衣襟,兩條小腿浸在水中,情不自禁發着抖。
藍妩應了一聲,蹙着眉,手臂微微擺動,仿佛在做什麼正經嚴肅的事情。
不知道季泠月清醒後會怎麼想。
藍妩麻木地用指腹蹭着,思緒有些飄飛。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可是個小鲛人,竟然在對一個人類做這種事情。
“唔……”季泠月抖了抖,大口大口喘息着,把腦袋埋到了藍妩肩上,藍妩遲疑了下,攬着她的那隻手小心在她背上摩挲起來,安撫道:“還難受嗎?”
半晌,季泠月含着泣音嗯了一聲。
藍妩憂愁地閉上眼。
畢竟季泠月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為了救她,藍妩心有愧疚,磨出掌心的潮濕,便又按照先前的動作揉起來。
女孩嗚咽着蜷起腿,雙臂也緊緊摟住她的脖子,似乎想要把自己完全擠到她懷裡。
她又開始叫:“藍妩……”
“怎麼了?”
“冷。”說着,她打了個哆嗦,滾燙的臉頰貼到了藍妩頸窩,忍不住蹭了蹭。
冷?藍妩懷疑地看着她,過了會兒,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得不到季泠月的回應,她索性抱着人爬上岸,坐到了幹燥的地方。
季泠月閉着眼,濃密的睫毛挂着水汽,蜜色的皮膚在清幽的月光下竟顯得蒼白,藍妩托着她的臉頰,隻覺得像托着一團火,她喚了季泠月幾聲,見她始終昏昏沉沉,要暈過去一般,猶豫了會兒,還是低頭咬破自己的手指。
之前為了救這人,她已經喂了不少血了,顧忌着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類,可能會承受不來,她本來不想再這麼做的。
但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捏住季泠月的下巴,把血塗到了她柔軟的唇上,本來寡淡的唇色頓時染上豔色,紅嘟嘟的,瞧起來嬌豔欲滴。
塗着塗着,季泠月蹙起眉,下意識抿了抿唇,長睫顫了會兒,掙紮着掀開一條縫。腥甜的氣味鑽入口腔,她舔了下唇瓣,舌尖觸到溫涼指節,便自然地含了進去。